虞姝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沙漏——
才将将酉时。
封衡是子夜过来的,也就是说,他都不曾睡够一个时辰。
其实,虞姝很清楚,封衡之所以夤夜才来重华宫,是明显不让旁人知晓。
他这个节骨眼下,大抵背负了太多吧。
虞姝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她一介妇道人家,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帮衬。
墨画见虞姝黯然伤神,问道:“娘娘怎的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虞姝望向棂窗外的苍茫天际,喃喃说,“从明日开始,每日准备汤盅,以便皇上过来服用,切记莫要太过油腻,皇上喜欢清爽的口味。”
虞姝应了一声,总觉得修仪娘娘对皇上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
开始牵挂了呢。
这是今夜楚香忍受沈卿言的第二个时辰了。
这厮……话竟然这样多!
不过,也亏得沈卿言,让楚香在一夜之内得知了整个京城贵圈的私密。
比方说,萧太妃和逆贼封奕奕的缠绵过往;礼部侍郎的心头白月光竟然是安阳侯府的少夫人;御史台张大人的小妾早已红杏出墙,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定远侯为了心爱的表妹,宠妾灭妻……
闺房的火烛已经燃了大半,案桌上茶壶见底,瓜子、花生等零嘴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满桌狼藉。
楚香打了哈欠,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听沈卿言说话,就像是听故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