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娃娃似的小姑娘,拿着比自己拳头还大的话筒,面对着几千名学生和家长,用脆生生的小奶音讲笑话,即使不可乐,家长们也被她招人疼的劲儿给逗乐了,林幸也因此成了实验小学里小小的名人。
主持人是没有观众席位的,只能躲在后台进场的地方偷偷的看演出,徐溪晚作为学生家长有前排观众席,可她没有去,在后台陪林幸。她本来还替林幸捏把汗,听到了林幸在前台讲的小笑话,不禁也微微一笑,等林幸报完幕到了后台,笑着表扬她真棒。
下一场报幕不是林幸,她就和徐溪晚一起躲在演员上场的地方看前台的演出。实验小学的孩子们很多都有特长,古筝二胡小提琴萨克斯,还有街舞武术等等,各个身怀绝技,而林幸只被一个弹钢琴的高年级小姐姐吸引。
那个小姐姐一袭雪白长裙坐在烤漆的钢琴前,聚光灯从她头顶打下来,全场寂静,然后她抬手,纤长的手指落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优美的乐章就从那架漆黑的钢琴里流出来。
“真好听。”林幸简直为之陶醉。
“这是《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徐溪晚在林幸耳边小声说,“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林幸听了,小声地感慨惊呼,“晚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
在林幸眼里,徐溪晚根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徐溪晚笑着不说话,想起自己幼时被母亲用苕帚逼着学琴的往事,母亲说得对,果然是技多不压身。
元旦过后,很快寒假,林幸和徐溪晚照例两个人过年,徐溪晚厨艺没什么长进,不过她这回学聪明了,直接在饭店订了一桌年饭,大年三十晚上送到家里来,过后有专人过来回收餐具,全程不用自己动手,省去了不少麻烦。
到了下学期,几乎是一晃眼就过去的,春夏时节树发芽、人长个儿,林幸的个头在这个学期猛窜,她刚上一年级时比冯玉要矮一个头,等一年级结束,竟然已经比她还要高上半公分。冯玉眼瞧着比自己矮的家伙转眼就得仰视了,很是郁闷了一阵。
“这有什么嘛,反正最矮的还是我啊,你看我就不着急。”周晓慧大大咧咧地安慰冯玉,把自己手上的零食伸到她面前,“吃不吃辣条?新口味。”
冯玉鄙视她,“整天吃这种垃圾食品,难怪长不高。”
周晓慧:“……”
林幸换牙换得很晚,八岁才开始换牙,也到了说话漏风的时候,徐亦晴整天笑话她。
换牙期徐溪晚断了林幸的甜食供应,又加上徐亦晴的笑话,林幸有点小小的闷闷不乐,徐溪晚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气得踹了徐亦晴一脚,把她扔出了自己家,好几个礼拜没让她再来。
等徐亦晴再次出现时林幸都放暑假了,在家跟着徐溪晚一个键一个键地学那首《月光奏鸣曲》,零零散散的弹琴声被门铃声打断,徐溪晚让保姆只管做饭,自己去开门,拦在门口不放徐亦晴进来,冷冷道:“上次那一脚不够疼?”
“我错了!”徐亦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臀部。
徐溪晚就要关门,说时迟那时快,徐亦晴瞅准机会,半个身子嵌进门缝里,“姐,我这次真有正事儿!”
徐溪晚关门的手微停,“说。”
“我来给你们送请柬的!喏,我都带来了!”徐亦晴奋力把烫金皮面的请柬塞了进来。
徐溪晚松开关门的手,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徐亦晴十六岁生日的邀请函。
第二十六章 各怀鬼胎
津岭大族之间, 女孩子的十六岁生日远比十八岁重要得多。十六岁,意味着还有两年这家女儿就可以出嫁, 办这场宴会就相当于公告全城, 想娶这家姑娘的, 这天之后就可以多和这家人多走动走动了。
相处两年, 恋爱两年, 到结婚时正好二十,真是再好不过的年岁,当年徐亦晴的母亲郑婉娴就是这样嫁给了徐泰宏,只是多年无所出, 才有了徐泰宏后来在外面的沾花惹草。
徐家是津岭第一大族, 徐亦晴又是徐家这一辈明面上唯一的女儿, 这场生日宴会更加声势浩大,除了津岭城及周边的名流人士和各大媒体记者,到场的有江禹的俞家、莫家,徐亦晴外公那边的郑家, 还有其他和徐家有生意往来的各大家族, 凡有几分名气的悉数到场,尤其是家里有和徐亦晴年岁相当的男丁的,更是重视有加。
下个月九号就是徐亦晴生日, 这场宴会徐家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 如今离宴会开始不到半月, 更是紧锣密鼓, 徐亦晴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礼仪课舞蹈课音乐课,还有宴会当天的服装造型、哪个时段分别会见什么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