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一怔,不知为什么居然还有点紧张,语速都有些加快了:“涓涓江汉流,天窗通冥世;谗邪害公正,浮云翳白日。当年,我对晋王立誓,想要为这暗室开一扇天窗,泻下一缕天光。”
想到这些,他也有些怅然:“可惜,我看错了晋王,也看错了自己。”
“原来是这个天窗。”石冻春自言自语了一句,抬起头来,才发现温客行和周子舒居然都盯着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看着我做什么?”
周子舒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说:“担心你接受不了,要和我断交?”
石冻春“啊”了一声:“这个啊。”
他迟疑了一下,回想起先前的事情:“我没事的。毕竟我们过去的生活环境也不一样,我不该用自己的观点来评价你们的行为。”
温客行把扇子捏在手里,像是无意地问:“若是用阿春的观点看,我们做的事情你接受不了吗?”
也没有接受不了。
石冻春心想。
他毕竟穿越了好几年了,又不像陆明琅一直宅在太吾村不肯出去,这些年下来也渐渐让自己习惯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
当初那位世家公子能随意剥夺下仆的性命,是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财产,一项物件。当这项物件没有发挥它应该发挥的作用时,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它砸了。
这是他们从小耳濡目染接受的价值观。
他现在也做不到轻慢地看待任何人的生命,但真要痛下杀手也不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