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首要目标就是搞定维克托!这种拉起投资来毫不费力的人,难道等着被别人笼络走吗?

所以,维克托觉得自己最近过得非常愉快。原因别无其他,就是夏尔对他看起来终于有几分重视了——他提出的邀请,夏尔一般不会拒绝;而且,基于礼尚往来的原则,夏尔也终于主动邀请他了!

虽然大部分时候话题都在正事上打转,但不管怎么说,见面次数大大提高,都是件好事啊!

八月中下旬,巴黎歌剧院正在持续演出罗西尼著名的《塞维利亚理发师》。基于维克托对骑马射箭这样的消遣兴趣一般(而且这些要出城才能玩得爽),加之现在能演出的也就几个特定的剧作家,夏尔没太多选择,所以眼一闭就挑了这场爱情喜剧——

不管怎么看,都肯定比《费加罗的婚礼》要合适吧!

维克托在这点上和夏尔的看法截然相反。“‘快给忙人让路’?”他在中场落幕时玩味地说,“你就不愿意让我听一曲《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快给忙人让路》和《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都是很著名的独唱,区别只是前者出自《塞维利亚理发师》、后者出自《费加罗的婚礼》(莫扎特)。因为脚本都是博马舍写的,剧中人物名字还都完全相同,所以经常被人拿出来比较。

但维克托的侧重点显然不在著名与否,而在这里面的内容。

在包厢偏暗的光线中,夏尔看不太清维克托此时的神情,但这并不影响他准确判断维克托话里的意思。“我假设你这是在说,这首曲子很应景。”维克托这家伙见缝插针的能力真是叫人甘拜下风!他想。

维克托一笑,嘴角牵起弧度,大半是愉悦。“你还真能把它当成一种夸奖?”他揶揄地说,“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经过更多时间的接触,他现在对夏尔工作狂的本质已经有了初步了解,也开始能在这方面开玩笑了。

“低估?这才真的是夸奖呢!”夏尔故意这么说,“能得到拉菲特先生的青睐,说出去一定会长脸吧?”

维克托被这话逗乐了,因为夏尔明摆着不会做这件事。

就算他们最近关系密切了起来,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投资者和代理人的关系。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维克托让夏尔把自家资产分散了出去,还以为夏尔拿到的是佩尔戈银号的资金。

结果好像没什么区别,但论起和拉菲特这个姓氏的紧密程度,前者可比后者近多了——前者更偏向私人交情,而后者完全是工作关系。如果夏尔有意显摆这种联系,情况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假如条件允许,我还真希望你能这么做。”维克托一边说一边摇头,幅度不大。这事要是公布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夏尔是他的人了!

“你想这么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夏尔帮维克托补全了后半句话。

维克托找上他,原本就是为了隐蔽地转移资产;等到形势完全倒向他们这边时,才有公之于众的可能性,而现在距离那时候还早得很。所以,维克托再惋惜也只能想想,最多再口头说说,完全不影响实际。

借着舞台上的光线,维克托侧头打量了夏尔一眼。“我喜欢你聪明,但有时候又觉得,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

“嗯?”夏尔用个鼻音反问回去。

“因为什么都知道而有恃无恐,这简直让我牙痒。”维克托说,仿佛对自己颇为无奈。“但糟糕的是,我发现我就喜欢这样的——相比于太普通而失去挑战,这样的对比我更期待。”

即使偶尔要吃瘪?夏尔想,但没说出来。他还记得维克托发现他对科学院里的许多人都感兴趣时,一向克制的表情差点崩了,眉毛皱得能夹死人。直到他解释发电机所需要的知识来源于各个领域的综合,那脸色才好看点——

废话,他当然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啦!维克托完全是被阿尔丰斯的话先入为主了吧!又或者说,因为过于在意,才……

“所以,”维克托的视线并没有马上从夏尔身上移开,“你应该不会希望通过这一场歌剧就打消我的主意吧?”

“的确没有,我还没天真到那程度。”夏尔从自己的想法里回神,这么回答。“歌剧就只是歌剧而已。”

这句话让维克托微微眯眼。他心想,夏尔是不是认为,歌剧是用来和合作对象增进感情的一种合理方式?但他想象了一下,发现把他的位置换成其他人完全不可忍受——

夏尔和别人一起看爱情歌剧?不能忍!而这么说起来,最有可能的危险对象是……

维克托的想法在心里打了个转,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