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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也猜到了他和其他魂器的情况不一样。“我想应该没问题?”他猜测地说,“说不定它一醒过来就没法呆在我脑袋里了,就和之前一样。”

“那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伏地魔说。然后他摸了摸哈利的那条伤疤,“你看,我现在碰你就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哈利当然知道。他们滚上床好几次了,如果真有什么剧痛到昏过去的反应,这种事肯定做不成。但是他以为这只是他和不控制着就会变成某一个魂器的伏地魔之间的关系而已,不包括戒指,也不包括他身上的那块魂片。然后他意识到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这里头又是一股子很浓的区别对待了,伏地魔听了不会高兴的。所以他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就是说,你原来打算让戒指转移凤凰社和魔法部的注意力,只是一部分原因?那你是觉得,如果戒指一收回,我就会立刻被最后一个魂片控制?”

停顿了半晌,伏地魔才说:“准确地描述,我也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本来魂器就是没有多少人尝试过的魔法,他做了七个不说,还弄出来一个从未有过的活体魂器——他做的时候就是个意外,现在怎么可能预料得到结果?

哈利沉默了,他也想到了这个。所以说,最大的定时炸弹其实就是他自己?引爆时间就是戒指被收回之时?然后他又想到了那个“必须是两个灵魂完整的人”的要求,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吗?

如果照原来的情况,伏地魔无法忍受附身在他身上,那就一定没有问题;而万一和伏地魔预料的那样,这个优势不再存在,那他就很可能要经历一场鏖战了。

“但这必须要解决。”哈利最后干巴巴地说。

这话无疑是宣战。伏地魔对这种结果丝毫不觉得意外,但他能想到和他会同意根本是两码事。他沉吟着,又不说话了。

哈利看出来了他的回避态度,在继续开口之前理了理思维。伏地魔先用戒指做挡箭牌,在这时间段里慢慢发展壮大;现在组织差不多恢复了,留着戒指添乱的理由就剩下他的安全了。魂器要在活跃状态下才能被收回,而他脑袋里的这个从来就没体现出什么存在感——

事实上,他之前的头痛也是因为感觉到了主魂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是魂片自己的情绪。它根本不像戒指、冠冕、挂坠盒和日记本那样,有引诱别人到歧路上的主动意识。大多数时候,他脑袋里的魂片仅仅作为主魂的一个传话筒而存在。真正看到大概只有一次,就是在那个全是白雾、疑似国王十字车站的地方——他在椅子底下看见了那个丑陋的红皮肤婴儿,然后他们就一起遇到了死神……

如果想在收回戒指之前就把他身上的魂片唤醒收回的话,难道只能用阿瓦达索命?

现在有两条道路,看起来风险都很大。一条是死咒,一条是被篡夺自身意识,后果未知。

想到这里,哈利脸色发白,刚才想说的话全都飞走了。

看见他的表情,伏地魔就知道他也想到了关键之处。“我们还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总能想出别的方法。所以戒指……”他声音低下去,消失了。

哈利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如果说他会为伏地魔因发展势力纵容戒指在外而暴跳如雷的话,这么一个隐藏的真实理由简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是一小块魂片也不能小觑,老巴蒂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就和之前邓布利多想要他做的一样,只有伏地魔亲自动手才能杀掉他身上的那块魂片,是第一条路;现在也只有伏地魔才能在魂片反噬他意识(或者其他可能的糟糕情况)的时候试图收回它,是第二条路。

至于它们成功的概率……命运好像一个旋转的车轱辘,又转到了前头的一个地方。

“你一定会做到的,是吧?”哈利冷不防地说。

伏地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他猛地发现,哈利在想明白之后没几分钟就做出了决定,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了。“你是说……?”

“是,”哈利承认道,“虽然可能有各种各样不好的后果,但我们都必须去做,是不是?如果它可能真的很糟,那就尽最大努力去做,是不是?”

伏地魔却突然把视线转到一边,不和哈利的翡翠眼睛直视,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就算他自己也一样。

明明是特别霸道的独占宣言,哈利却不知怎么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的欣慰。他在床上挪动位置,跪坐起来,用两只手硬把伏地魔的脸掰正,让他们目光相接。“但是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