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上午的比赛十分没悬念。幸村轻轻松松赢了伯赫利,过程依旧是让大家看了一遍就能同情他对面的对手那种。毕竟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在精神力方面胜过幸村,而伯赫利显然连这个范围的边儿都没挨上。幸村直落三盘,嘴角的笑容让知道内情的两个旁观者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替不二担心的危机感。
再反观不二,眉角弯弯,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老样子。在他正式上场之前,幸村又笑吟吟地提醒了他一遍,语气十分……欠扁。“小心了哦,周助,不然……”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比赛完就洗干净等着我。”
“放心,不会那么容易的。”不二笑,但熟悉他的人已经能从那一成不变的表情里看出来威胁性了。他转了转手腕,接过幸村递给他的球拍(还真的绑好绷带了),回头上场了。
迹部和真田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看到了这段情形,两人脸上黑线满条。他们的地理位置实在不大好啊!他们的耳朵和眼睛也似乎过于灵敏了啊!这两人还没公布就想先闪瞎他们俩的眼睛吗?还是说感觉已经等同于公开没差了?不过撇去这层让人十分想吐槽的意思,不二和幸村的自信都是件好事;毕竟没人比赛就是为了输,是不是?
罗杰?弗劳尔站在对场,眼角余光注意着不二那边的动静,什么都看到了。果然,不二和幸村的关系很好吗?这实实在在地是个大威胁。但是这次他们居然没有上双打,而是两场单打……他的眼睛转了转,又注意到一边吊儿郎当的领队。难道他该说不愧都姓越前吗,这种标志性的神情简直和武士南次郎有得一拼(他在转播里看到了被维恩逮住的南次郎)。
看起来媒体说得没错,他们的对手绝对是史上平均年龄最低的队伍。更可怕的是,在这种前提下,这支队伍还很有实力。不要说爆冷什么的话,澳大利亚队可是在自己主场,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占尽了,输掉有什么话说?而且现在他们自己的处境要比澳大利亚队还糟糕,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是被对方占尽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瑞士队每次都尽量安排他上场以增加胜率,但作为一个职业网球选手(还是很有前途的那种),他不是每年都能参加戴维斯杯的。
罗杰?弗劳尔脑海里转过这些分析,脸上依旧保持着绅士一般的翩翩微笑。这是他的标志性神情,无怪乎媒体们都把这场比赛称为微笑大战——十分恶俗,但十分贴切。他转身上了场,右手握紧了球拍。
两人在场上握手的时候,一张笑脸对另一张笑脸的情形谋杀了一大堆胶卷。光从样子上看,这两人具有相当程度上的相似之处——温文有礼,态度冷静,让人一眼看过去不敢心生小觑之意。当然了,不二在这方面的样子具有欺骗性得多;但一场世界比赛完毕,不敢说所有人都开始认同他,但绝对会提起十二分小心,因为那对手可是维恩?豪斯。
“你大概是我近期内最期待的对手。”弗劳尔说。从八分之一决赛到现在,他已经等了这天两个月。“还有我近期最期待的场地。”他又补了一句。
“真巧,我也想说一样的话。”不二略略偏了偏头。对方比他高,但是这不影响他对这个澳网新科大满贯得主有一个镇定内敛的第一印象。
弗劳尔笑了笑,十分温和,周围的闪光灯再次响成一片。“那就开始吧,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二点点头,也转身往后走。第一局是对方的发球局,他在底线位置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接球姿势。
弗劳尔是一个全面应变型的选手。绝招并不花哨,但考虑到他犀利的发球得分和稳定的技术心态,还有预测场内球路以控制比赛节奏的精准预测,所以他很容易在全面型的场地上获胜。给这样的选手先手发球局,无疑就是一个ace球保发及树立信心的大好机会。而且必须诚恳地说一句,弗劳尔的ace球成功率相当高。
这些不二都早有所闻——不用幸村提,因为弗劳尔已经在职业网球场上征战四五年了,又获得过大满贯冠军,大家都会对他的技巧更熟悉一些。而他既是新人,又对这种控制节奏以节省体力的技巧十分有兴趣,全神贯注是必然的。
而且弗劳尔有个习惯,他要抛球直到那个球正好从他脸前正中的位置落下才发球,在这个过程里逐步调整自己的心态。但这对于对手来说就是一个神经绷紧的过程,虽然时间不长,紧张程度却随着球的上下翻倍增加。不二丝毫不敢松懈,只盯着对面,后脚跟微微踮起。
黄绿色的小球上上下下,位置越来越标准。然后,就好像是在一瞬间,弗劳尔动了,身形连带着小球往前,带出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