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从军,以林暄的家世,何必来他们函谷关这种地方,吃苦受累也就算了,他们将军受人陷害才沦落到这里,想要前程的话,本不该来这里。

虽然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到底是京城,林暄有林如海这个哥哥在,还有荣国公这个手中握有实权的国公在,只要他人不是个傻子,那就绝对不会走什么太大的弯路。

怎么这么想不开直接到他们这苦寒的地方,家里人都不知道劝劝的吗?

他们将军当年是因为性子过于执拗得罪了义忠亲王,不但毁了半张脸,为了不连累谢家还自请到了这函谷关,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最初心中不忿,但是到底是在这里打磨了性子。

但是林暄不一样,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却不是什么不分轻重之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只要他想,他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

这样的性子,总不至于和他们将军一样草草被打发到这儿来。

听了这话,谢琼拍了拍韩如锦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太了解他们家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看谢琼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韩如锦摇了摇头也没太深究。

后来,看到了林暄真被惹到时不要命的样子,韩校尉总算知道他们家将军当初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要是在一开始就去京城,指不定最后要被发配到雁门那一片儿了,就算有林如海在后面扛着估计也危险。

林暄的性子太邪性,跟着他们将军磨磨性子也是好事儿。

然而,韩校尉只是最初敢这么想小半年过去了,韩如锦终于明白,什么磨磨性子全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将军这么些年在这儿修的身养的性,全都被这小子给弄没了。

多少年没见过他们将军暴躁的样子,自从林暄被调到亲卫军里,韩校尉终于又看到了谢琼拎着枪跑大半个军营教训人的英姿。

好在,林暄不魔怔的时候还是一个吃苦耐劳乖乖巧巧的兵,一身功夫也是进步飞速,从最开始在将军手底下撑不了两招,到现在还能反击两下逃出去,跟猴儿一样利落着呢!

“将军,一会儿我先去驿站,然后再去寻你们,可以吗?”看着不远处的灵宝城城门,林暄将怀中的信掏出来甩了甩,眨了眨眼睛看着旁边的谢将军,“这个月已经晚了几天,如果不及时送回去,驿馆过些天也该休沐,我哥该担心了。”

“去吧,连着我的这份儿一起。”轻飘飘扫了林暄一眼,谢琼冷笑一声,反手扔过去一封信,“待会儿去东边灵宝楼,如锦会在那儿等着,滚吧!”

跟谁家里没有哥哥一样,嘚瑟个什么劲儿!

看着撒开了欢儿进城的林暄,韩如锦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谢琼,“将军,真的要去见那位吗?”

“见,为何不见?”活动了一下筋骨,谢琼凉凉的看着灵宝城城门之上的牌匾打马而去,“咱们在这儿待了五年,五年过去了,当年的事儿总该有点了断。”

虽然函谷关清静,就算苦了点儿他也不是接受不了,但是,被逼着离开和心甘情愿离开总归不一样。

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家将军,韩如锦抿了抿唇,不知道京中来人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这要是回去再和义忠亲王对上,他们还有命再回函谷关吗?

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知道韩如锦心里担心什么,谢琼远远摇了摇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连家都不敢回在这函谷关待了五年,他怎么敢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接回去?

先一步进城的林暄并不知道这一次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情,让里飞沙自己去外面玩,捏着两封信的他直接朝着驿馆而去。

匆匆忙忙将信送过去,林暄看着不远处还开着的医馆,想了想还是进去瞧瞧。

坐堂的是他们军中的大夫,平时闲暇就会在在城里义诊,这寒冬腊月的,他们当兵的身体还好,百姓们的小病小灾可就都起来了。

抬眼看了一眼林暄,孙雍没怎么在意,给眼前的病人开好方子才让人过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孙大哥还不知道我的身体吗,哪儿会沦落到您的手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林暄稍微远了点怕碰到哪儿,然后才接着说道,“孙大哥什么时候回去?快过年了,总不能将你一个人扔在城里不管不问。”

“这些天病人有些多,我已经和将军说过了,过些天就回去。”捏了捏眉心,看着站在眼前的半大小子,孙雍笑了笑,“怎么,有谁身体出问题了吗?”

林暄撇了撇嘴语气古怪,“可不是吗,身娇体弱的监军大人身体不适,嫌弃其他人的医术不好,巴巴的等着您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