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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他试图反抗,才冒出一点点小苗头的时候,家里的那个魔鬼,总是能够找到新的方法来折腾他。

不至于死人,但是大多让人痛苦不堪,而且后劲儿很大,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会直不起腰,司星海每次都觉得自己坏掉了。

不是没有尝试过雇佣人把她从家里扔出去,可是她一个能打多少司星海不知道,只是前些天找了三十几个人来,医药费他赔了十几万,要不是他及时跪下认错,估计还得给他找来的其中几个人赔丧葬费。

他甚至试过报警,但是没有证据,警察来了她一身伤强颜欢笑的样子,活像他才是个虐待犯,天知道他现在都不敢主动碰她一下,鬼知道她那些伤是哪里来的,搞得他差点被扣上非法拘禁虐打的帽子立案侦查。

司星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不被折磨得爬不起来,为了每天都能正常地出来上班而不是在家对着那张让他肝胆俱裂的脸,他不得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乖”起来。

但是当回家变成恐怖片,司星海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焦灼地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活像是痔疮犯了。

只有合理的加班不会惹她生气,司星海看着自己桌面上干干净净的连个文件都没有,心慌地打电话给他的助理,也就是他的阿姨张欣兰。

“小姨,今天没有工作要处理了吗?”

司星海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松开了一颗系到领口的扣子,落地窗上面倒映着依旧帅气逼人一丝不苟的侧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只要你现在站在司星海的面前,就能看到他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若隐若现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他耳朵上有些红肿,带着一只耳钉,那是前几天龙甜甜亲手给他扎的,司星海靠着座椅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勾下鼻梁上的眼镜,挂掉电话之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想哭。

他耳朵发炎了,又疼又痒,但是昨晚上那个魔鬼说要给他不乖的要命地方也穿环,起因是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吓到不能起立。

司星海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鼻子,压下酸意,清了清嗓子,颤抖着手指拨通电话。

“喂……亲爱的,”司星海说,“我,我公司今天有些事情,不能那么快回去了,嗯,要晚一点,大概两个小时,我结束后一定会尽快回去,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嗯,爱你。”

挂掉电话之后,他窝在办公室的椅子里,手指在电话上拨了拨,想要找人出来喝酒,从前他的酒伴很多很多的,但是现在他从上滑到下,竟然一个人都没能筛选出来。

当初在平海号上面,那些平时满口马屁的所谓朋友,倒是真的让司星海看得清楚透彻,他以为自己变成加害者的身份就能够为所欲为,可是那一切都是依附于金钱和权势的假象,一但失去那些,哪怕只是短暂地失去,他都会被瞬间踩回原形。

司星海无法再面对那些人,不光是因为怕在平海号上面的事情会被嘲笑,更多的是他面对着那样一张张虚假的嘴脸,会想起他们在船上避之不及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距离从平海号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司星海起身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初秋的凉风吹动他有些乱的头发,钻进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像那个魔鬼的触碰一样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司星海立刻就把窗户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