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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凭什么扮演明景帝?汉景帝是什么人?是刘邦第四子汉文帝的儿子,所以怎么也得是朱允炆的堂弟、他四叔的儿子朱高炽才是明景帝嘛。

朱允炆自己,不过是‘明惠帝’朱标的儿子,他应该是对应史书上都没资格算进‘汉代二十四帝’的后少帝,也就是吕雉立的那孙子,后来被周勃借口‘不是惠帝所生,是吕氏偷换的野种’,在迎立文帝之前灭了的。他四叔才是文帝啊。

齐、黄真心觉得朱允炆能类比景帝,那就说明他们误判了藩王篡位这事儿在明朝究竟是第一次出现还是第二次出现——顾先生说过,每一个招数如果第一次对一个圣斗士使用,是有可能一击必杀的。无效的只是第二次开始的重复,因为没有创新,所以纯粹找死。

齐、黄连一件事儿在本朝是第一次试图发生还是第二次试图发生,这个根本问题都没想清楚,就盲目自信,他们不死还有谁死?

或许马基雅维利说过:只要动机正确,可以不择手段。但这是在西方重复博弈社会。在东方博弈一次就灭九族没机会翻盘的社会,只要你手段没有创新,动机连被衡量的资格都没有,你就是在徒然内耗,浪费国力民力。”

(注:刘邦有八子,长子刘肥庶出,所以只是齐王,次子刘盈是嫡长子,就是惠帝,三子赵王如意,是戚夫人生的,被吕雉毒死了,所以铲除吕氏后迎立的汉文帝是第四子代王。)

第780章 哥说到做到

“啪怕啪。”顾骜轻轻鼓掌了两声,顺着宋逸民的话敲打道: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说,傅教授,不是你读过历史,你就能时时刻刻应用历史了。

即使你知道了‘同样的招数不可能第二次对圣斗士有效’,到了实践层面,很多人还是模糊地无法分析出一件事情在一个朝代是第一次发生还是第二次发生的。

有时候固有的偏见很容易让人选择性失明,就像儒生因为盲目信仰正史的正朔观,压根儿没想过汉文帝是不是杀侄篡位的可能性,而想当然觉得朱允炆应该代入的是汉景帝而非后少帝这个变量位。

如果总统身边的安全顾问,是买克否冷那样只会在波斯惹祸的蠢货。明明一个招数中国人已经接招过了,他却因为自己的无知,告诉总统中国人没见过这招——那么这个蠢货只会让总统因为莽撞行动而蒙羞,徒然破坏两国关系,最终却什么也得不到。”

傅高义也不得不陷入了沉思:

“确实,知易行难,了解了历史的人,也不一定能精确利用历史,反而有时候会在借鉴形势时借鉴错对象。明明应该借鉴朱允炆的,却盲目自大借鉴到汉景帝身上,那就必然会付出轻敌的代价。这种破坏性的尝试,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事情都不搞好。”

顾骜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们,美国人的历史,就没有改朝换代过,所以美国人缺乏警惕,他们习惯了永远重复博弈,用自己的没心没肺去揣测他国。

我听说你们哈佛其他某个历史研究中心,还颇有一派史观,相信美国人会有‘八十年国运轮回论’这种奇怪的神秘注意想法,所以觉得上一个轮回用过的招数,过了八十年肯定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以重新折腾作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