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太太这才想到,她捂着胸口叫道:“这是做妈妈和女主人的失职!”
“我的好太太,我们得赶快决定租哪儿的房子,或者干脆买一幢。”
围绕着父母舒适的扶手椅,女儿们或是挤在沙发上,或坐在矮凳上,都佩服的看向爸爸。莉迪亚猜错了,爸爸没有草草结束晚饭后的说笑时光,他三言两语就转移了妈妈的注意力。
“爸爸又进步了!”小女儿悄悄透露,“第一次的时候爸爸得到书房里躲避妈妈念叨…上次爸爸说有重要的事要和妈妈说,他们在卧室里说了半天,爸爸才哄好妈妈。”
伊丽莎白问:“经常会提起吗?我是说那位桑席小姐。”在女儿面前用这些陈年旧事指责父亲,可不怎么符合绅士们的脾气,难保爸爸哪天会对妈妈生气——班纳特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经受不住剧烈的情绪。
简笑道:“亲爱的莉齐,别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爸爸不会在意的,而且妈妈只有偶然间才会说几句。肯辛顿的丝国医生非常负责,他们每三个礼拜会来朗博恩探望妈妈。医生特意嘱咐过我们,妈妈的身体很辛苦,情绪可能会很坏,必须得多照顾体谅她。”
玛丽接着道:“爸爸以前总爱拐弯抹角的戏弄妈妈,这也算是妈妈的一点小回报啦。”她越来越像她的二姐,观察仔细,且爱思考善总结,于是玛丽小姐发现了许多她以前没看清的事情。
比如妈妈以前请求爸爸同意一些计划,爸爸明明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却偏偏还要让她抱有希望,耍逗的妈妈团团转。他乐此不疲的进行这种‘幽默感’,不仅使妈妈更糊涂,还使得她逐渐失去了在女儿们面前的尊严和地位。
玛丽小姐回想起从前的日子,有一天突然发觉了这点,于是家中最正直的女儿对班纳特先生也同情不起来了。所有人,包括先生本人,都不站在他这边。
伊丽莎白一顿,玛丽越来越像擦干灰尘散放光彩的珍珠。书卷气的小淑女很善于倾听,这给她带来了不少新朋友,但这位小姐有个小毛病: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常使人噎住。她会把人们隐藏起来的恶趣味或者本质,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叙述出来。
班纳特的两位大小姐对视一眼,又开始操心起小妹妹来了。
班纳特太太则掰着手指数朗博恩附近的房子和庄园:“……珀维斯别墅,还没朗博恩宽敞。斯托克府很不错,但是休息室装不下一家人,除非他们同意把隔壁屋子打通才行。不行,斯托克离得太远了,跟朗博恩足足十英里。梅里顿倒是很近,不过镇上没什么气派的房子。”
“班纳特先生,如果顾尔丁先生肯把他家的房子出租,那可就太适合了,哈耶庄园实在很不错,我想租金也不会很贵。”太太异想天开的说。顾尔丁一家的农场比朗博恩还要大许多,他们绝不会愿意把新修葺的庄园租出去。
这件事当晚没商量出结果。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班纳特太太就投下来一颗手榴弹。
她兴高采烈地说:“孩子们,我们即将要搬到内瑟菲尔德去!那么大、那么体面的庄园,我从来没这样期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