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舂陵的两年,做事稳重,与邻居交好,从不生事,也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听闻他的人,知道他有一手好字,有甚书信要写,也爱请他来。

这份兼职,让杨素得以在不惹人眼的情况下走进各家各户。

也使得他与那些掌柜的接触不落痕迹。

不识几个大字,或者写字丑陋的人,每月寻个教书先生来帮忙写信,也不过是最寻常的事情。

昨夜,是除夕,刘家大宴。

而半个月后的正月十五,刘縯仍会再度如此。

正是个踩点的好日子。

杨素看着发白的天色,沉着吐息。

他现在正在等人。

等张贺。

告诉他踩点的情况。

但是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迟了,他心里数着数,从一到三千,数完的那一刻,他转身进了屋,不过片刻就拎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上,径直朝着后门去了。

杨素抽出门栓,一推。

他的动作停住了,手掌靠在木门上,没弯下来,也没有旁的动作。

刘秀站在门外。

还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杨素的脸上闪过惊讶,轻笑道:“刘四郎怎会在这?”除了这恰到好处的惊讶,他的神情并无半分不妥,除了他身上背着的包袱。

刘秀虽然也在笑,笑意却没透到眼底,他轻轻地说道:“杨先生,你大早上的背着包袱,是打算去哪儿?”

杨素道:“昨儿接了封家书,说是老母病了。这不就赶着早晨出门,想着快点回家吗?”

“那信在哪儿呢?”刘秀的声音更轻了,温温柔柔的语气说着不得理的话。

哪有人上门来就讨要旁人的家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