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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简西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面折叠镜,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头顶上稀疏的几根头毛。

这是哪个年代的破歌?

白馥看的眼睛生疼,眼前这个秃着头,作风老派的男人,哪里还有什么成功人士的风度,简直和她在老家当司机的亲爸一样。

他们可能一样会在吃完饭后用牙签剔牙,然后将剔除来的食物残渣放在嘴里,咂巴着嘴又吃下去,他们可能会在沙发上抠脚,扣完还闻一闻,像个地主爷一样嚷嚷着让媳妇倒水泡脚……

白馥最恶心的就是她爸那样的中年男人,可在现在的简西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她爸的影子。

仔细想想,简西的年纪,确实没比她爸年轻多少,可是以前简西会打扮,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谈吐间,时不时会教白馥一些为人处事的大道理,懂得哄她,关心她,加上他极高的年薪和身家,足以让白馥忽视他和自己年龄上的差距,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看上的不全是简西的钱,至少他的外貌和谈吐,比起一般的年轻小伙儿也是有另一种优势的。

但面对现在这个简西,白馥瞒不过自己了,如果她还能对着这样一个男人下嘴,那她绝对只是看上简西的钱无疑了。

白馥无疑是虚荣的,因此她抛弃了交往多年,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努力引诱比她年长二十多岁的领导上钩,意图这个老男人能给予她努力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进入的中产阶级,可在虚荣的同时,她还没有修炼出足够厚的脸皮和足够坚强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光彩,可她依旧不希望别人骂她,在背后诋毁她,因此她希望自己拜金的行为能够再裹上一层名为爱情的遮羞布。

一个涉世未生的女孩被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叔迷倒,在这个社会上十分常见,可若说一个时髦的女孩儿被一个秃顶哼着南泥湾的中年男人迷倒,在外人眼里,就只剩下情色交易这个想法了。

白馥几乎可以想象,当她挽着这样一个男人的手,出入奢侈品店时,那些店员在她离开之后会用多么恶毒又鄙夷的话语谈论她,参加她婚礼的亲朋好友,又会用怎样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她,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白馥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哈哈,我唱歌还不错吧,不过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可能根本就没听过这首歌,也不能体会这种老歌的优美,诶,还是有代沟啊,就像我儿子喜欢的男明星,那个叫周伦杰的,什么哼哼唧唧,他有个三节棍,我也欣赏不来。”

简西将刚刚掉落的假发片收拾了一下,然后往头顶上戴,一边又和白馥寒暄了几句。

不知道是不是戴假发的手法有问题,不是假发的位置太靠前了,就是左右有些歪斜,因为戴假发的这个动作,简西头顶本就不多的头发又掉落好几根,可把他心疼坏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将那几根头发小心放了进去。

白馥眼尖,看到那个小木盒里已经装了一撮头发,估计是简西以前掉落后收集起来的。

这个画面,怪让人恶心的,白馥忍不住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