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过去了许久,他都没有半点睡意。

陶然现在脑子里, 稍微有点乱。

他的小说里,无论是前期的小可怜,还是后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男人,都是一身铮铮傲骨,就像竹子一样宁折不?弯的。

他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也不?会有任何服软,就是何乐清被晏博文想办法抓了?, 拿刀抵着脖子,他都是一面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面派人从后面接近解救人质,却怎么也不?肯顺着那老男人的话?,服一下软。

但这也不?能说他不?爱何乐清,而是他的性格就是这么刚硬,如果?自己没能救下她,宁愿陪着她一起去了?,也不?会丢掉自己的自尊和傲骨。

毕竟哪怕幼时过得那么艰苦,因为长得实在太过好看偏生还没有父亲,被别的孩子欺凌毒打甚至指着鼻子骂没人要的野种,他也从来都是弄干净身上的土,回去面对林曦,仿佛无事?发生。

如果?伤在了脸上,那就是自己摔的,磕的,不?小心碰的。

小小的孩子,硬生生扛着那些长大,却怎么也学不会服软和迎合。

他明明知道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个笑脸来,或者使些手段,就能让那些孩子喜欢他上,不?再欺负他。

可他不?愿意。

就这么一个又倔又?硬的臭脾气,怎么都改不了?的。

但就在刚刚,晏池却抱着一个枕头,神色委屈地跟他说“害怕”。

陶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摩挲了下,激起点点的痒意,又?心酸得厉害。

他面前的这个人,有血有肉,到底不?是笔下小说里黑白的文字,只有片面刻板的印象,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