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女人的声音似笑非笑,“报案有什么用,他构成犯罪事实了吗?再说还有精神病履历给他保驾护航。”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不做,他肯定会去找别人的。”

“一不做,二不休。这老东西见不得我好,我就让他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楼皓宸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助理似乎也万分惊讶,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这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哪里犯法?”女人说,“病情突然恶化,医院抢救不及时导致身亡,犯法吗?”

“病、病情怎么会突、突然恶、恶……”

“他现在免疫力这么低,我能想出至少一万种病情恶化的方式……你不希望我们尽早拿到遗产,早点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吗,嗯?”

楼皓宸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他趴在洗手台上,胃内容物吐得涓滴不剩,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

再抬起脸时,头发已全湿了,汗水顺着两鬓涔涔而下,镜子里俨然是个满面苍白的厉鬼,他颤抖的指尖抚上毫无血色的唇,试图把打架的牙关安抚下去,没有用,他的后牙槽仍旧在咯咯作响。

卧室,书房,一墙之隔。

墙的这边,丈夫在教唆撞残妻子。

墙的那边,妻子在教唆谋杀丈夫。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父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

他的录音笔里,上百条音频记录,只这一条与工作无关。

尽管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实权,邓嘉年每一次开会,他仍旧要去旁听,必定要认认真真做笔记。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很努力的,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第二天晚上,楼清焰接到了楼皓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