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楼清焰端起冰水,一饮而尽,然后惊异地说:“诶,这是水?”

他把玻璃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的时候,江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玻璃杯在桌面划出一段距离又被重重压下,发出一声闷响。

江覆盯着他说:“我和那个人,很像吗?”

在只有楼清焰自己能听到的狭窄范围里,心跳声隐秘地加重了几分。

江覆的手越扣越紧,修长的手指从楼清焰指缝中挤进去,慢慢地,弯曲起来,扣住玻璃杯的杯口。

若不是下面还有个玻璃杯,他的指尖,大概已经戳在楼清焰手心里了。

楼清焰抬眼,回视过去,两人的目光不免相撞,而江覆并没有移开。

“没有,不是,”楼清焰说,“你们一点也不像,你们太不一样了。”

“一点也不像?”

“一点也……不像。”

江覆仍是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他用另一只手抽走了玻璃杯,楼清焰甚至还没察觉到,就感觉手下一空,往下落的时候,又被江覆蓦地捞起来。

这样一来,江覆的手不免完全扣住了他的。

他指尖蓬勃有力的脉动一点一点从楼清焰的手心传过去。

这种感觉一触即逝,江覆很快就松开了他,拿着玻璃杯,转身放进洗手池中。

楼清焰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不知多久,突然嗤笑一声。

江覆和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江覆是路边的一株草,或者是草尖上一颗露珠,也许并不发出什么光芒,但是清清凉凉的,能够滋润旅人干涸的心。

西泽尔不是的。

那个人存在于波澜壮阔的宇宙,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是人们梦寐以求的诗和远方、星辰和大海,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收割所有人的艳羡与崇拜。那个人的前半辈子,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荣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