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百事楼之类的中介机构,我可以分分钟查到信息。
所以,说就能活,不说,就只能死。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余乾等了三息时间,三人依旧保持一样的表情,不动如山。
“这么执着?”余乾双眼微眯,“那就是你们不是接任务的杀手,而是私兵?又或者是奉哪位东家的命令?”
还是没人回答,最后,领头的那位淡淡说道,“行有行规,我们既然已经败露了,杀了便是。”
“这世上真有人不怕死的?”余乾有些奇怪的转头看着石逹问着。
后者稍稍的点了下头,没有言语。
于是,余乾拿出一把小匕首,直接掐住左边那位刺客的下巴,重重一扭,将其下巴弄脱臼。
下巴脱臼,事情就好办很多。
余乾直接伸手进对方的口腔,强行抓住舌头扯了出来。
下巴脱臼,力量减弱非常多,对舌头的掌控能力可以说是失去十之八九。
余乾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反抗力道,他拿着匕首,面无表情的用匕首轻轻且缓慢的割着对方的舌头。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剧烈的疼痛让这位杀手的喉咙间嘶吼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很快,余乾将一小半舌头割了下来,暗红色的血液涌的到处都是,将这位杀手的整张面容裹的不成样。
“说吧,是谁指使的?”余乾轻声的问着另外两人。
两人脸色有些煞白,最后领头人还是说道,“我们真不知道是谁。”
余乾撇撇嘴,随手将手中的舌头丢进领头那位的嘴里,强行用手帮他做着咀嚼的动作,直到他将那舌头咽下去为止。
之后,余乾直接将左边那位还在流血的杀人砍了,站起来伸了下懒腰,道。
“走吧,咱就去一家家查查是谁指使的。”
石逹点了下头,将两位活下来的扛在肩上,夏听雪也搀扶着武城?跟了上去。
至于地上那位浑身鲜血的尸体,没人管,就这么在这吃人的鬼市的夜晚中咽下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息。
既然选择踏上了不归路,那这种归宿算是正常。
余乾没有选择继续酷刑,已然是他最大的恩惠。
一路往山上走去,余乾陷入思索。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
自己来鬼市这边惹的人不多,金云楼勉强算一个,上次在妖楼里,祖鞍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算一个。
但是这两方人明显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要是真想找场子,那绝不会选择这种让自己无声无息消失的方式。
因为这些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真要找场子,那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大脸,而不是这种一点含逼量都没有的方式。
白莲教的人就更不可能了,没有任何理由的。而且就算动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很多更好的机会早就动手了。
所以目前看来,似乎是金云楼的嫌疑最大?
但金云楼就算要杀自己,那肯定杀之前要问白莲教的宝物在那,否则意义何在?
余乾很快就将这些人排除掉,而排除掉这些人,自己在鬼市按理说是清清白白才是。
谁跟自己有仇?
余乾的思绪开始往更远处发散。
赵王府的人?青衣帮的人?等等,青衣帮!
余乾想到之前的那次针对自己的刺杀,最后查到青衣帮的时候是赵王府出的面让自己暂时暂时放弃这个案子。
而这件事的源头,余乾其实明悟,那就是自家底下的那个阵法。
也就是布置这个阵法的势力的人做的。
其实余乾之前第一次来鬼市的百事楼查案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当时的信息是在来的太容易了,充满了疑点。而那时候青衣帮那位“畏罪自杀”的堂主更是印证了这个疑点。
如果从这个点出发,那一切其实就能解释的通。
这个鬼市里有这个势力的据点,而且绝对能量不小,否则不可能让百事楼做出这件事。
但要真是如此的话,他们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
自己来鬼市这件事是隐秘行动,按理说不会知道才是。
难道是自己之前在哪个地方太骚了,吸引到他们在这边的耳目的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发现自己的时间应该很短才是,因为之前自己一直安全无虞。
就在这一两天,但是自己这一两天一直窝在白骨庄的。
“喂,我问你。你们除了接杀我这个命令,对方还有嘱咐什么嘛?”余乾突然转头看着石逹肩上的那两位杀手说道。
“这个不算违反你们的原则,没必要为了这种不关键的信息白受我的酷刑不是?”
领头的那位麻木的脸上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轻吐一句,“只说在万无一失,不留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但凡有任何这种可能,必须撤退,不继续。”
余乾怔了一下,双眼微眯,“所以你们挑我在僻静的角落里落单的时候动手?”
“嗯。”
“什么时候接的单子。”
“昨天。”
“很好。”余乾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然后突然抽刀,反手将另外一位直接一刀砍了。
尸体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石逹愣了一下停了下来,看着余乾。
“我说了。”余乾看着领头的笑道,“谁说真话,谁就能活。你说了,你活。我说话算话。”
说完这句话,余乾收刀,继续往上走去。
石逹三人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没说什么,跟着上去。
领头杀手脸色愈发的麻木,任由石逹扛着他往前走去,双眼同样麻木的看着余乾那挺拔的背影。
一路走到百事楼下,余乾才停了下来,抬头稍稍打量着这座阁楼。
他的心中大概有了模糊的答案,从杀手说对方想万无一失的杀了自己就能大概率的确定就是布阵的那拨人。
自己住在那个地方看来确实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不敢在太安城动手,便挑准了自己在鬼市这边。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必须得让他们稍稍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分量了。
是还是那句话,必要的时候要露出獠牙是最好的防守。
至于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无疑会影响到自己在鬼市的潜伏性。影响到自己在天工阁的潜伏任务。
这点就不在现在余乾的考虑范围了,反正白行简也不在,那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趁着大理寺的充足力量在这,余乾必须得扬扬场子了,先爽了再说。
“是在这接的单子嘛?”余乾最后转头看着领头人。
“不知道。”对方摇了下头。“但是我平时的单子都是鬼市这边的中间机构接的,有专人送到我那。只能说有可能。”
余乾也不在意,耸耸肩,取下佩刀,拄刀而立。
站姿狂野的朗声喊道,“大理寺武城?奉周策部长命,前来查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身后的武城?有些虚弱的脸色抽了两下,脸色隐隐发黑。
余乾的声音很大,冲着百事楼去的,很快,里面就乱作一团。不少客人纷纷走了出来。
显然,大理寺今晚的嚣张行动让他们深深忌惮。在这混的都不是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触霉头的。
很快,整座百事楼就清空了,管事走了出来。正是余乾上次来这边时候接见的那位老掌柜。
“这位执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老掌柜倒是很礼貌,一点不恼余乾的嚣张。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单手持刀,往后伸去,刀鞘在领头杀手脸上轻轻的拍着,同时问着掌柜。
“劳烦查下这位,他接的单子刺杀大理寺一位极其重要的人,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他嘴严,不说,我就来这边看看。”
老掌柜定定的看着杀手的脸蛋,最后抱拳道,“执事稍等,老朽这就进去查查。”
“嗯。”余乾点了下头,将刀收了回来,再次拄刀而立,静静的站在这等待。
片刻中后,老掌柜匆匆的走了出来,说道,“抱歉执事,老朽让人查遍了本楼的所有信息,没有任何头绪。”
“真查遍了还是假查遍了?”余乾眯眼问了一句。
“执事说笑了,大理寺吩咐不敢怠慢。”老掌柜作揖道。
“哦、”
余乾耸耸肩,转头看着夏听雪,道,“灵火符给我一张。”
夏听雪怔了一下,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拿出一张灵火符丢了过去。
今晚她算是见到了余乾的另外一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要乖巧听话。
余乾接过灵符,顺手朝百事楼丢了过去。
剧烈的焰火瞬间将楼底吞噬蔓延开,余乾的突然动作让楼内的百事楼人员不知所措,正要救火的时候。
余乾直接朗声道,“在本执事没走前,谁敢救火,杀无赦,谁敢妄动,大理寺将踏平这里。”
说话的同时,余乾直接抽刀横在了老掌柜的脖子上,嚣张的一逼。
老掌柜脸色阴沉,心在滴血。
可是他也确实反抗不了,今晚情况确实复杂,大理寺明显是六亲不认。
余乾淡淡的看着往上攀升的火焰,跳动的火光映射在他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
等火焰爬到二楼的时候,余乾收刀,转身离去。
百事楼的资料多存放在三楼往上。
做人留一线,余乾要的只是敲山震虎,而不是赶尽杀绝,到处树敌。
老掌柜根本不敢留余乾,对方一走,他直接指挥起人救火。百事楼多为术师,通力合作之下,救这种凡火并非难事。
火焰很快扑灭,见资料并未损失多少,老掌柜长舒一口气。
继而视线转向余乾离去的方向,表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百事楼,余乾随口问着杀手,下个中间机构你觉得去哪?
杀手沉默了,然后说道,“灵通楼。”
“指路。”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杀手伸出食指指起了路,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百事楼这种存在,对依附于他们吃饭的杀手来说可以算是天花板了。而现在余乾却可以这么嚣张的当众烧楼。
而看他这样子是打算一家一家烧过去,直到查到真相?
杀手思绪纷杂,内心长叹,对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头一次感到迷茫。
或许,自己的两个搭档其实可以真的不用死的。
灵通楼也在北坡这边,距离倒也不远,余乾等人很快就到了这边。
如法炮制。
余乾又是一把大火将灵通楼直接烧了一小半,然后潇洒离去。
就这样,余乾从北坡骚到坡底,又从坡底骚到南坡。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十来家有头有脸的情报组织被余乾都在底线范围内搞了一圈。
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却愣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余乾不信这个邪了,正当他想带队杀上鬼楼的时候。
周策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哟,周部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逼王余乾看见周策的瞬间,脸上直接扬起狗腿子的笑容。
热情、真诚、尊敬。
周策眼神冰冷的看着余乾,冷声道,“我要是不来,你余队长是不是要把鬼市给烧光?”
余乾赶紧摇头道,“部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敢这样呢。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哦?”周策眯着双眼,“那十来份到我这的诉状都是假的?你打着我周策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
你小子他娘的在搞什么?”
见周策要暴走了,余乾赶紧走过去,将他带到一边,小声道,“部长误会我了,我是在办正事。”
周策冷笑道,“现在白莲教才是正事,你在这拿着我的名头四处树敌,叫正事?”
余乾委屈伸出的双手道,“部长,我刚才差点就死在这了,你看我这伤,还有武城?身上的那三刀。
我们刚才遭到了刺客的袭击,还好我福大命大,这才逃过一劫。所以这是来找凶手,不是来找事的。”
周策看着余乾血淋淋的双臂,神色稍稍缓和下来,眉头微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余乾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有人买凶杀我,不知道是谁。对方很谨慎,说是只有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杀我。
部长,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后的人肯定见不得光,而且来头不小。所以我必须得查出来的。”
“你在鬼市惹谁了?”周策问了一句。
余乾立刻回道,“天地良心,部长,我在这边温良恭俭让,谁都不惹,非常乖的。再说了,要是我知道,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查不是?”
周策冷哼道。“你个小小执事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你?”
“所以说啊。”余乾突然压低声音,“我现在严重怀疑和少卿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有关!”
周策一怔,“你是指天工阁还是太安血祭案背后的人?”
“这个就不知道了。”余乾摇着头。
“你这就是揣测,根本站不住脚。”周策直接摆手,“或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买凶杀人。
当然,万一起见,还是慎重一些。你查人没问题,但有你这么查的?
怎么,见我在这,开始装起来了?你真当人鬼市的情报机构后面没人?老子告诉你,要不是今晚我们在这。
就你这行为,惨死街头都算是轻的!”
“我懂我懂。”余乾讨笑道,“我本来也想直接揭过的,但是部长你想,我之后还要和天工阁接洽,偶尔来鬼市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我得除后患啊。我今晚整这么大,就是告诉他们幕后指使的人,不要轻易对我下手,老子背后有人。
这样,我在鬼市这边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证。至于能不能查出指使的人,那再另外说。
这一切都是为了少卿大人的任务不是,我活着才有任务的后续。
绝没有私欲,我余乾一生光明磊落,善良老实,还请部长明鉴。”
周策被噎住了,余乾这拿白行简的任务当理由却是挑不出毛病,这逼真他吗能说。
“但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是别人,你这么做,出这么大风头,还怎么潜伏?”
余乾笑道,“部长放心,我一路走来对外都是用的武城?的名字。这都是他武城?干的,关我余乾何事?”
周策:“”
“你没事吧。”周策最后还是关心了一下余乾的伤势。
“部长放心,暂时没事。”余乾感动的说着。
“行了,接下来就不要去情报机构了。烧了这么多家够你达到威慑的目的了。等会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再突出一次你的重要性。
你既然还背负着少卿的任务,安全方面是要得到保证。”周策最后说了一句。
“多谢部长。”余乾作揖鞠躬。
“那位就是杀手?”周策指着另一边石逹肩上的那位老哥问道。
“嗯,是他,另外两个死了。”余乾回道。
周策冷哼一声,“我带走了,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帮你查出来。你他娘的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待着,少给我出风头惹麻烦。”
“是。”余乾抱拳应声,继而道,“对了部长,查归查,可以废了他,留他一命。我承诺过人家,做人要讲诚信。”
“你余乾答应的事,与我何干?”周策淡淡撂下这句话,走过去拎着那位杀手就冲天而起。
余乾:“”
石逹三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道,“队长,接下来干嘛?”
“回白骨庄,休息去了。”余乾摆手说了一句。
周策既然要帮自己查杀手一事,自然是放心的,没必要再在这多待。
“现在大伙都在忙,我们休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余乾说道,“我们功劳足够回去捞一大笔了,总得给被人留点汤喝吧?
你怎么这么贪心?”
石逹三人互视一眼,很是无语。
余乾这时走过去,亲自热情的搀扶住武城?,“老武啊,走,咱回去养伤。该说不说,你刚才毫不犹豫的替我挡刀。是真他娘的帅气。”
武城?沉默不语,淡淡的嗯了一声。
余乾刚才拿他名字一路烧楼,他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就这样,余乾带着三人一路回到白骨庄的住处,没再掺和外头的热闹,大理寺来了这么多的人,足矣。
将武城?安顿好歇息后,余乾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来到院子中坐下。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也在外头,一心关切着外头的动静,看见余乾出来,靠拢过去。
“队长,刚才那杀手是怎么回事,你有怀疑的对象嘛?”夏听雪问了一句压抑好久的疑问。
看着夏听雪这关心的表情,余乾淡淡一笑,“没事,这小事,周部长接手了,总有查清楚的那天。”
“好的。”夏听雪轻轻的点了下头。
“你们三这几天搜查资料没少吃苦吧?”余乾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没出多少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白莲教的人对我们很是防范,所以查到的东西不算多。”夏听雪摇了下头。
“有个点倒是蛮奇怪的,我们同僚动手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制住了我,后来又无缘无故不管我了,这才能轻易出来。”石逹补充了一句。
余乾自然是知道缘由的,摆手笑道,“这不重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人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不出意外,这趟鬼市之旅算是结束了。
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就是觉得没什么参与感。
总觉得一切都是余乾在那忙前忙后,他们三好像确实没出什么力?所以,这算躺着捞功嘛?
余乾没再理会两人,而是挥手让他们离开桌子去警戒去,自己则是拿出储物手镯中的那个玉盒出来。
余乾有点兴奋,这是金云楼和白莲教都念念不忘的宝物,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打开玉盒,惊喜的脸色瞬间尬住。
里面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张古朴破旧的羊皮卷?
更关键的是,特么的这羊皮卷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就这么破旧的不像样的躺在那。
余乾脸色阴沉下来,拿起羊皮卷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宝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