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堆叠在一起, 或是散落了一地。
地上无数的尸身, 或是人形,或是兽性, 或许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形状。
山石上, 好像也挂着无数庞大的尸身,好像跌落至此, 乱刀砍死、或是剑戟斩落, 尸首完全都是少数,石缝里的尖牙臂膀肉眼可见,有些稍微完全一点的也像是血物, 源源不断地渗着鲜血,从内而外。
天上乌云密布, 透过云雾下来的暗光寥寥,隐约间好像有能够逃脱密云的天际,也看起来特别的微不足道, 并没有什么豁然开朗,更多的像是一条缝隙,一条黯淡天际下,不经意打开的缝隙。
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鲜明的要命。
嫦仪握紧了有些发白的手指, 猛地转过头,身后哪里有什么黑雾之流?!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她的身前是一望无尽的高山,熟悉得要命,或许在平常这个东西可以叫做巍峨壮阔,在此刻嫦仪只能够感觉到压抑,就像身前身后都压下来一块大石头,压的人抬不起手来。
相比较上一次,如今没有了之前的冲杀之音,尽是死寂。
她甚至于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喘息声、心跳声。
而除了自己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嫦仪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上,干干净净,没有血,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的痕迹。
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觉得自己这动作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又或者,自己从始至终就不应该有这个想法。
脑子里面无数的东西盘旋在一起,搅得嫦仪头疼欲裂。
放下手指,心中仍旧如同擂鼓,完全没有因为手上没有沾染那虚假的鲜血而放松一丁半点,甚至于脑子里面浮现出更多的画面,让她如同千万斤巨石所挤压的画面。
目光忍不住看向远处,之前最想见到的地方,如今仍旧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