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煦和宋礼卿都心知肚明,宋礼卿这一走,未必有和亲人的再见之日。
“对不起,星煦。”
宋礼卿只能说这三个字。
“我能理解。”
裴星煦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一阵阵难过涌上来,他压抑不住,鼻子发酸,眼睛胀得厉害,他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尽量没发出声音。
但宋礼卿知道他在哭。
“那……如果我好一些了,就去楼兰找你。”宋礼卿承诺道。
“礼卿。”裴星煦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但是我何尝不是怕,我很怕再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裴星煦抓住宋礼卿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边,他隐忍着痛哭的冲动。
宋礼卿悲从心来,裴星煦一直小心翼翼照顾着他的情绪,他们都知道,楼兰那么远,即便是马车的脚力,也至少需要一个月。
“我答应你,我一定等你回来。”
裴星煦摸了一下泪渍,他酸涩道:“好,不许食言。”
宋礼卿轻轻应道:“嗯。”
裴星煦收敛了悲恸,离开的时候回头好几次,重复地肯定同一句话。
“那你答应了,就不许食言。”
宋礼卿也耐心地应了好几次。
等裴星煦一走,宋礼卿便觉得屋子里冷清下来,他总觉得被褥里有风进来,怎么拢被褥也止不住的寒意,只能蜷成一团,一宿辗转反侧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