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逸下意识开口道:“是什么?”

“他识时务,知道不该碰的东西不能碰。”林肃笑道,“所以他在你还是尚书之子时也只敢远远观望,在你沦为他的笼中雀时便是哄着你,疼着你,也不敢牵连家族为你翻案,而你无自知之明,不如这样说吧,当年吏部尚书大人如日中天,背后所做之事自然是遮掩的漂亮,一般人很难查出来,陛下明面上派的是别人,背地里交代的是我去查。”

林肃说的不疾不徐,齐清逸面色凝滞,他却没有停下:“那些案件,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整理给陛下的,那些事情自然也不是污蔑,而是真的,你这一生都翻不了案。你作为他的儿子,本应流放,一生为奴,三年的期限是我念在你不知情,为同僚的份上为你求来的,如今毒害朝廷一品大员之事,只怕是要处凌迟之刑的。”

“你骗我!骗我!杀了我,杀了我吧!”齐清逸眼眶红的厉害,眼泪顺着面颊落下,“凌迟又如何!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苟延残喘是为了翻案,是为了家族不背负骂名,杨丞不能帮他,林肃可以,他爱这个人,仰慕他,渴望他,只要同他在一处,一切都有转机。

如今却告诉他最初的证据都是这个人搜罗来的,他是推手,又做了好人!

他不爱他,厌恶他,觉得他一文不值。

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其实你尚有亲人留存于世,”林肃低声道,“天元二十五年,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被奶妈抱走,旁人只知吏部尚书大人只有一子,却不知另外一个孩子不过是无人再敢提起罢了,他如今尚且存活于世,为了唯一的血亲,你也该好好活着。”

“我有弟弟,我怎么可能不知?”齐清逸蓦然看向他道。

“你那时不过三岁,怎么会知道?”林肃笑道,“你若不信,你母亲每年必有一日会心情不振便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