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余看着不在店里好好写字卖画,而是雇佣辆马车在城里到处转悠的林肃就很焦心:“你为何不多写几副字画?”
他是第一次见识文人的战斗力,那群文质彬彬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的文人在抢字画时脸红脖子粗的状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那状态简直像是他看到金山一样。
“物以稀为贵,”林肃看着外面的街道人流,“从明日起改成三天一幅,车夫,停一下。”
那车停下,林肃不管还在那里琢磨他话什么意思的陆过,径自下了马车进了街边的铺子。
陆过这边刚回神,那边林肃已经将生意谈妥了:“你又买铺子?你买那么多打算开酒楼啊?”
“对啊,”林肃笑道,“前辈真是聪慧过人。”
明明被夸了却感觉自己被骂了一样的陆过:“……”
“你之前说的师父是不是骗我的?”陆过再傻也察觉了。
林肃每日除了书写绘画看铺子外就是练武了,且那招式明显不是新手所有,内功进度更是一日千里,此种招式他在江湖上从未听过传闻,若有此功,绝对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人。
“是啊,”林肃抬手架住了他的拳头道,“前辈也不必生气,虽然师父是假的,但是我得了绝世神功却是真的,若有一日大成,必能与前辈一较高下,在此之前前辈也可以同我一起赚取钱财,扶危济困。”
他要只说前面的陆过还得考虑考虑,可是说到后面的:“好说,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一家酒坊,”林肃笑道。
字画斋极尽繁华,名声远播的时候一家家名为“云来客”的酒楼悄然开张,以名冠京城的醉仙酒和悬挂于堂中的雁归先生的墨宝吸引了无数的客人。
而如果说一开始客人是奔着这两样去的话,那么后续的流连忘返便是因为其菜色之绝,环境之雅,故事之新颖了。
菜色在京城都是初见,环境更与以往的酒楼大不相同,再加上那说书先生的故事都是闻所未闻,其中所夹诗篇妙句更是让文人们争相传颂,一时引为潮流。
京城一处高门大院中,一白衣公子手指正轻轻从画卷之上划过,在那落款处停滞,眸中有着赞赏之意:“春晖,能查出这位雁归先生的底细么?”
“公子,那字画斋的老板只说那雁归先生从不见人,武功高深莫测,只是寄存卖画,查不出来底细为何,至于那老板和打手也是从外地来的,家里遭了灾新补办的路引,却并非那等舞文弄墨之人,”小厮穿着整洁,娓娓道来。
“罢了,将这副画挂于我房中,”云洄看着那画着实喜欢,不是喜欢那笔触,而是喜欢那山高水远,大漠孤烟,其中好像蕴藏着无尽的志向。
他重生一世,疲于家宅之争,好容易借助外祖之力从那个丑恶的地方脱身出来,本来憎恨那宠妾灭妻的父亲,逼死母亲的宠妾还有那前世诬陷他科举作弊的庶弟,他憎恨的心火怒烧,只觉得若不报仇便难以走下去,当观祖父所赠之画时才解其中深意。
男儿志在四方,仇恨固然要报,但不可沉湎于其中,忘记自己最初的志向,山高水长,也不必将自己的一生如女子们锁在后宅之中。
一时只觉心中畅意,更是在想那是见过怎样天地的人才能够画出如此让人拍案叫绝的画作出来。
只是他也疑惑,他前世虽潦倒被人欺负,但文名极盛,却也未曾听过雁归先生的名字,更未见其字画,但他非不能容人之人,且盼与这作画者一见。
或许是因为重生一世,时移世易,总会有些许转变,就像是遇见瑜宸他们一样。
“是,公子,老爷若知道您喜欢这副画,必然欢喜,”春晖小心翼翼的将画收好,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公子,听说这京城之中开了数家酒楼,名为云来客,不仅有醉仙名酿,还有雁归先生的墨宝置于大堂之上供众人观摩,每个楼中所悬都不一样。”
“当真?”云洄本已经坐下打算看书,此时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那酒楼可是与雁归先生有关?”
“是也不是,据说是那酒楼的主人与雁归先生认识,高价收了墨宝供众人品鉴呢,很是得了一番称赞,”春晖瞧他面上兴奋,笑道,“公子若想出门,小的这就去安排马车。”
“麻烦你了,”云洄些微沉吟道,“慢着,既是品鉴,也该穿的庄重些,帮我更衣整理一番。”
……
城东乃是官宦人家所住的话,那么城西就是富豪人家居住的地方了,此处坊市最多,也最是繁华,一众院落之中又以沈家最为出众,虽不敢用上宫城才能用的琉璃瓦,但是那红瓦便已经极为富丽堂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