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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有意识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似的,这马车拉得飞快,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身上已经再也不是累赘华贵的女装,而是一身普通衣料的男装,披头散发,看来情况紧急,也没人帮他扎个头发。旁边放着一个包袱,随着颠簸而当啷当啷的响,应该是一大包银两。

宋昱挣扎着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景色已经变得非常陌生,显然已经出了城外,到了偏院的郊区,而且他感觉到拉车的人是个武功高手,在他此时虚弱的状态之下,是无法与他过招的,要想走,只能逃。

宋昱挣了一下锁链,烦恼地皱眉,最后咬了咬牙,运起丹田的内力,瞄准方向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从高高地土坡上滚落了下去,一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他定了定神,像是个逃犯一样,双手被铁链锁着,撒丫子地用上毕生的轻功跑了两里地,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人没有追上来。

宋昱在石头上磨了好一会儿的链子,也还是解不开这锁,急得他是抓耳挠腮,如果他此时还有手可以抓的话。

这天也逐渐黑了,无奈之下,宋昱只能先在就近的树洞藏身,小憩一下,等着一会儿回现代想办法。

夜深了,奔波了半天的殷怀玉风尘仆仆地回到宫中,无功而返,眼中不难看出失落,而这份颓然的心情,在看到那件被毁坏的嫁衣时,更是直接被点爆,燃烧成了熊熊大火。

这件嫁衣留在他的记忆非同一般,就好像宋昱身着红衣时对他的惊鸿一瞥,他明明说过不能动,可宋昱却还一意孤行地忤逆他,非要撞枪口上。

殷怀玉的爆发也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宋雨筠,你给我滚出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物品落地被砸碎的声音,宋雨筠浑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走到他面前,“殷怀玉!你竟然敢叫我滚?!”

殷怀玉眼白一翻,冷目横眉:“本殿下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直呼本殿下的名字?嗯?!”他虽然脾气不佳,但也鲜少真正动怒,此时这声质问的鼻音一哼,甚是渗人。

宋雨筠也是不可一世的性子,就算对他有所喜爱,也忍不住心生怨恨,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刚要发作,想起两人之后就要成为夫妻,还是压下了怒火,故意放低声音,想要和他好生商量:“怀玉哥哥……”

殷怀玉可不吃这套,一句“别套近乎,你不配这么叫我。”就把宋雨筠给呛了回去。

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问:“我不配?那谁配?我可是你的正妻!”

“哪门子的正妻?谁的正妻?”

宋雨筠快被装聋作哑的殷怀玉气得肺都炸了,“反正几日后,太子殿下与平乐郡主成亲的消息,就会公布全天下,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殷怀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要娶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宋昱,不是平乐郡主,更不是宋雨筠。”

“他是男人啊,还是私生子,是冒牌货,你不能——”宋雨筠不解地愣神,追上他的身影喋喋不休,殷怀玉不欲解释,充耳不闻地走出殿外,“送她回王府,邀月轩你不配住。”

周围立即出现了两个气势非凡的黑衣人,像是押送犯人一样,把宋雨筠带回了王府里。她忍气吞声地到了王府,第一件事便是跑去告状。

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揉了揉眉心,宋雨筠缠住他的手臂,“爹!你知道殷怀玉怎么对我吗?!他现在铺天盖地地派人去找宋昱,父王,我早说了,该斩草除根的。”

宋雨筠狠狠皱眉,“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他娶别人。”

扶绥王似乎与以前那个事事顺着他的父亲截然不同:“你若是温柔贤淑些,也不至于让太子爷如此厌恶你。”

其实,他只是想让太子能和女儿成婚,让他能得到既定的利益,至于他们如何相处,他根本没兴趣知道,反而有些埋怨她的任性,担心她的脾气会再次成为自己计划里的不确定因素。

这句不中听的话让宋雨筠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想到在宫里受气,回了王府也得不到父亲的体谅:“明明是殷怀玉他眼光品位差,怎么会是我?父王,难道连你也偏向那个贱人,认为是我的错吗?”

扶绥王轻哼一声,“有些事,我没追究,不代表本王打算装聋作哑。当初你为何逃跑,破坏我的计划?就算你说你是被劫走的,可为何他只劫走你,就没了别的动作?只是单纯的想阻止你嫁给殷凡?这么说来绑走你的劫匪也必然是知情的内应?”

宋雨筠的底气弱了,眼珠子一转,软了声音:“爹!我怎么知道那绑匪怎么想的,总之殷凡果然是有问题,要不是女儿因祸得福,殷凡那个狼子野心的早就对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