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已经挖好了。”
顾老太太:“……”
她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蛋蛋累了,看到桌上摆放的点心,伸手想拿,但想起薛桃教他的,又缩回去,十足的好孩子。
他捧着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看了眼薛梨梨,小小声道:“蛋蛋,饿饿。”
薛梨梨眉头一皱,很有骨气的大神道:“蛋蛋忍忍,姐姐回家给你糖吃,我们不吃坏蛋的东西!”
完全忘记了刚才她喝了人家一杯咖啡的事情了。
蛋蛋特别委屈,小手攥着,锄头还扛在肩头,看上去特别惨的样子。
他现在还在长身体,肚子特别容易饿,饭量很大。
但梨梨不让他吃,他就……不吃o(i)o。
顾老太太拧眉,扫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吃。”
她还缺这口吃的不成
然而蛋蛋并不理会她,只把薛梨梨的话当成了金科律例。
薛梨梨瞪着她,蛋蛋也在瞪着她。
于是顾老太太更气了。
老太太怒了半晌后,认真的思考一会儿,觉得如果要动手她未必是薛梨梨的对手,而且作为一个大人,要打小孩未免太掉价了。
不仅如此,就连之前打算用钱来使薛桃离开她儿子的计策也行不通。
是她大意了,薛桃原来也并不缺钱。
心思转了几番,顾老太太硬生生给忍下来,表现出出神入化般的面部管理能力。看来,这件事情还需得从长计议了。
顾老太太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走,但不知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薛梨梨说:“记住,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嗯嗯!”薛梨梨点头,和她达成了共识。
她本来就是瞒着妈妈来的,不想让妈妈知道。本来就打算如果老奶奶要说出去,就打她一棍子给她催眠呢。
这样就很好啦。
不过珍珠还是没能用出去。
诶,看来大人们,虽然一个两个,嘴上都说着想要钱,缺钱,但实际上,各个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呢。
薛梨梨继续背着麻袋,带着蛋蛋走出咖啡厅。
麻袋很沉,从背后看去,几乎看不到她,还以为是一个麻袋自己行走,像背着一座小山似的。
蛋蛋帮她提了一把。
薛梨梨回过头去,惊讶的看他一眼,然后摸摸他的脸颊说:“蛋蛋,让姐姐来,苦活累活,都让姐姐来干,姐姐会保护你的。”
对于弱小者,薛梨梨的保护欲总是爆棚的。
蛋蛋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她让他挖坑已经很辛苦了。
“诶,对了,蛋蛋你的坑挖好了吗?”
蛋蛋点头。
“挖在哪里啊?”
蛋蛋往后指了指宠物店的方向。
薛梨梨没再问,然而此刻……
在宠物店不远处的一处僻静的草坪里,甜甜四脚朝天躺在坑里,泪流满面。
它只露出一颗脑袋来,一颗藏獒头有着不符合常理的颓丧和哀愁。四肢爪子朝天举着,微微露出土面来,让它还能稍微挣扎。
甜甜不是故意想躺在这里的,是蛋蛋带它来的。
薛梨梨给蛋蛋指派了任务,蛋蛋欣然接受,然后迅速行动。但他对人类的概念还比较模糊,对于人类的大小也不是很有概念,为了量好尺寸应该怎么挖坑,他就暂且把甜甜给埋了。
甜甜那么高大,看上去体积和人类差不多呢。
哦不,稍微小一点。不过也没关系,它是最接近人类的体型了。
蛋蛋赶着去咖啡厅赴薛梨梨的约,没来得及把甜甜挖出来。
……于是当顾赶到的时候,甜甜已经在土坑里,泪流了一箩筐。脖子旁边的毛发都被打湿了。
那么高大健硕的藏獒,说哭就哭,说抖就抖,还扑在顾的怀里撒娇娇,装可怜。
它真的好害怕啊!!!
啊啊啊!!
为什么要迫害它一条狗啊!!
对于甜甜所承受的苦难,薛梨梨一概不知,她此时吭哧吭哧把麻袋杠回来,又习惯性的从居民楼后面,从窗户爬进来。
蛋蛋则是乖一点,肩上扛着锄头,乖乖的从门口进入。
薛桃自然碰见了,看到他这模样,奇怪的问道:“蛋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蛋蛋意简言赅:“泥巴。”
“你玩泥巴去了?”
蛋蛋点头。
薛桃狠狠叹气道:“怎么这么淘气?是不是梨梨带你去玩的泥巴?”
蛋蛋这孩子乖得不行,特别听话,而且从不质疑什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百分百顺从。相比起来……
以前的薛桃觉得自己的女儿简直人间小天使,乖巧、听话、软萌……但她发现,最近的薛梨梨,好像变得稍微熊了那么一点点。和真正乖巧的蛋蛋比起来,就变得不那么乖巧了。
她这个推测是有原因的,并不是随便污蔑人。
回想起近些日子薛梨梨干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带着蛋蛋去小区的水池里捞东西,说要找珍宝;还有那里根筷子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姿势,说要教狗狗们唱歌,组一个交响乐团。关键是,她还指挥蛋蛋,让蛋蛋坐在狗堆里,让蛋蛋跟着狗狗一起唱。
这薛桃就不是很理解了。
哪怕梨梨是她女儿,亲生的,她也觉得拳头硬了,不可理喻。
蛋蛋也很没脾气,梨梨说什么都说好,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薛桃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薛桃逼问道:“她是不是又带你调皮捣蛋去了?告诉我,我说说她去。”
蛋蛋摇头,猛烈摇头,但实际上,面上慌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他拉住薛桃的手 小小声:“蛋蛋……自己玩泥巴。”
薛桃:“……”
算了,假装不知道吧。
蛋蛋逃过一劫,蹬蹬蹬跑回楼上去,一副后怕的样子。
等他跑回来,薛梨梨早就趴在沙发上等着他了,听见蛋蛋的脚步声,抬头问道:“妈妈是不是找你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