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被家人这么一说,顿时就觉得,这事不是不行,比起抱别人的大腿,指望着皇爷驾崩之后,做个太妃,哪里比得上做太后呢!这般一想,珍妃便也是动了心。

“娘娘也别着急,咱们先坐山观虎斗,先让那几位殿下打头,跟太子来个两败俱伤,叫皇爷失望,然后皇爷可不就觉得咱们十二皇子更可心了吗?”甄家背后也有高人,自然也给甄家出了主意,十二皇子还小,这个时候也出不了头,但是年纪小也是优势,大家起码十年内不会觉得十二皇子是威胁,所以,十年内,那些有志于夺嫡的皇子自然是一门心思对付太子,再有个十几年时间门,十二皇子也能显出来了。

珍妃琢磨一番之后,顿时觉得这的确是好主意,当然,这个也有前提,起码这十几年里头,自己的圣宠也要不衰才行,要不然自家这边各种折腾,最后反倒是便宜了乾元帝的新宠,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抱东宫的大腿呢!

乾元帝还是住在甄家的地盘,比起第一次过来,甄家将自家的园子造得愈发奢华起来,除了没有行宫的名头,实际上与行宫也没什么区别了。

“啧啧,就该让我家老爷来看看甄家这园子,才不自吹自擂自家那宅子如何呢!”风瑜和柳芾也是在甄家园子这边捞了一个院子住了下来,稍微闲逛了一下,柳芾就啧啧称赞起来。

风瑜轻哼了一声:“这流水的银子花出去,就算这儿原本是个荒地,也能弄成人间门仙境了!”

柳芾看了风瑜一眼,悄声问道:“难不成父皇给甄家拨了钱?”

风瑜撇了撇嘴:“就算有,也不多,谁知道甄家从哪儿搞来的银子,说不得就是从织造府和盐政里头扣下来的银子,说白了,他们的忠君爱国,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无非就是父皇看重甄家,觉得甄家对自己一片忠心,所以不在意罢了!”

不过,等到每年送到京中的银子越来越少,亏空越来越大,那可就不一样了。而且,甄家说是钱花在了乾元帝身上,实际上,甄家也就是四次接驾,几年才有一回,平常自然是甄家自己在享受。甄家享受着与皇家比肩的富贵时间门长了,花销自然也就大了。何况,除了他们自家享受之外,他们要帮着徒景钰夺嫡,就得结党营私,结交官员士子,这些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呢?所谓欲壑难填,他们如今还只敢小打小闹,大部分的钱都砸在园子上,但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柳芾也是感慨:“父皇果然重情重义!”心里头却是在嘀咕,以后岂不是大家都要觉得,读书习武上进不如裙带关系,甄家要论什么才能,那真的是稀松平常,甄应嘉连个童生都不是,结果先是借着亲妈是皇帝的乳母当了官,然后又靠着自家女儿上位,明明是应该做的事情,结果自家享受了,还能被人说成是忠君爱国。以后,岂不是大家都想要搞裙带关系?

见柳芾神情微妙,风瑜心里也明白,只是笑道:“父皇素来仁厚!”

不管怎么说,甄家侍奉还是非常得力的,在甄家这边,风瑜和柳芾住得都很是舒心,更别说是乾元帝了!甄家那位奉圣夫人当年侍奉了乾元帝多年,对于乾元帝的各种喜好拿捏得死死的,因此,自然各方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而京城那边,徒景辰日子过得也还算是松快,反正他批复折子,批好了就命人八百里加急往乾元帝那边送,让几个盯着徒景辰,想要抓住徒景辰什么短处的皇子非常失望。原本他们还想要弄到徒景辰专政揽权,结党营私之类的证据,结果回头发现,跟他们自个比起来,徒景辰这个太子可要清白公正多了,反倒是他们自个,趁着乾元帝不在京城,几个王府虽说不至于门庭若市,却也各种撒钱,拉拢一些落魄的勋贵还有一些不得志的小官,通过各种手段进行运作,给自己的人升官发财。

徒景辰也不在折子里说几个兄弟的坏话,毕竟他其实知道,乾元帝在京城还留了别的人手,这些人,自然会将这些消息传到乾元帝耳朵里头的。

乾元帝自然收到了不少密折,对于自己那几个儿子的操作,心里自然是有想法的,虽说如今拉拢的不过是中下层的官员勋贵,但是,这些人其实数量更多,他们这般操作,回头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如果徒景辰也跟着拉拢臣子,那么,乾元帝倒是可以留着他们,可是如今太子很老实,他们却这般不安分,乾元帝琢磨了一番,觉得也该敲打一下这几个儿子了!

乾元帝所谓的敲打,肯定不是直接对几个儿子下手,而是直接剪除他们的羽翼,所以说,那些小胳膊小腿的,就被想着夺嫡的事情了,对于皇帝来说,他们不会觉得坏事是自家儿子做的,就是自家儿子野心勃勃,而是会觉得都是身边的人不消停,撺掇着自家儿子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就像是康熙明知道其实是自己放纵了老大的野心,给了太子不安全感一样,但是最开始开刀的就是明珠和索额图,反正坏事都是丫鬟做的,好事都是小姐做的,道理都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