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京中又来了一波还钱潮,连原本想要死撑着的老九都不情不愿地将钱给还了。没办法,户部直接扣押了老九的几艘南北货船,老九常年通过漕运从江南甚至是到两广十三行采买各种海外的货品,借助于自己的成本优势,几乎垄断了京中的舶来品市场,如今船只被扣,每耽误一天,都是一天的钱,何况户部那边还说要直接将船卖掉,连同里面的货物一起打包出售,就算是之后老九能再买回来,也要损失一大笔,最后,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该死的老四,简直是混账!”老九躲在家里喝闷酒,想到自己还的银子还有因为船队被扣押而导致的损失,他就各种愤愤不平。
九福晋董鄂氏抱着四格格哄着,懒得理会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骂街的老九,老九赚了那么多钱,她这个福晋又没沾到什么光,如今损失了这么多,她也没受到什么损失,横竖她在老九那里不得宠,所以,她干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瞧着老九还喝个没玩,她干脆直接抱着孩子站起身来:“四格格累了,要休息了,爷这边,你们小心伺候着便是!”说着,直接带着人回了自个院子。
老九瞧着九福晋走得干脆,愈发不爽起来,但是九福晋有了四格格之后就懒得理会他,他拿九福晋也没什么办法,瞧着身边伺候的太监低眉顺眼的样子,气得直接将酒壶一摔:“狗才,你也觉得爷窝囊是吗?”
那太监熟练地往地上一跪:“奴才不敢!”
老九在自个府里发火,老八也憋屈得很,谁能想到老四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将大家都吓住了呢?事实上,问国库借银的人里头,真正穷的人很少,他们借钱是不是因为自己囊周羞涩,想要救急,而是有着更多的,想要让自己的生活锦上添花。就算是他们因为各种缘故落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但是破船还有几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总还有不少产业的,按照四爷的想法,给这些欠钱不还的家伙一个容身之处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直接抄没。
在四爷追债过程中,十三一直鞍前马后,十三是个精细人,他原本人缘也好,也很会算经济账,给四爷帮了不少忙,反倒是十四,四爷一直到理清了户部的账目之后才知道,这混账只欠了七万两银子,却哄他说欠了十八万,连他另外两万两银子也不是自己出的,而是跑到老八那边哭穷,从老九那里捞到的。也就是说,他一文钱没出,还赚了一笔。在知道十四的骚操作之后,四爷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这个混账玩意,迟早要栽在这些破事上。十四自以为得意,实际上在四爷这边已经是留下了一连串的黑历史,以后想要洗白都不容易了。
眼看着四爷的收债工作已经推进到了一定的程度,老八已经急了,他可不想完全成为四爷的陪衬,因此,他很快就反手来了一记背刺。一帮子老臣跑到康熙那里哭诉去了。
康熙年纪越大,越是好面子,之前钱没到手,如今嘛,其实已经收回了七成的欠银,已经达到了康熙的心理底线,因此,康熙这会儿又觉得不能将下面的臣子奴才逼迫过甚了。见那些老臣在那里喊着自家一定会还债,请四贝勒宽宥之类的话,康熙难免心软了,因此,他直接下旨,将四爷晋封为雍郡王,又赏赐了一大堆东西,表示,老四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也得给其他兄弟一点表现机会,所以,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八!
四爷也没生气,毕竟,捞到一个郡王已经不错了,直郡王封郡王这么多年,还没有再升职的意思呢!再说了,其他人觉得老八这是在摘桃子,在四爷看来,老八分明是利令智昏,又是下了一局臭棋。毕竟,老八再怎么做,也不可能比四爷做得还好了,要是他连剩下来的钱都收不回来,在康熙那里又要减分,所以,与其梗着脖子跟康熙顶牛,还不如放手好好休息一阵子。
倒是十三,很为四爷不平,他借着这次的功劳,也被封了贝子,对四爷正是感激涕零的时候,毕竟,上头好几个哥哥还是光头阿哥呢,他倒是先得了个爵位,实际上,连他的欠银都有大半是四爷帮着还的,他难免问心有愧,这会儿见康熙这般,不由说道:“四哥,你这也太吃亏了!”
四爷笑道:“到底是谁吃亏,还说不定呢,十三啊,这些日子,你跟着四哥也辛苦了,四哥今儿个高兴,走,到四哥那里,咱们一起喝几杯!”
十三一听,顿时笑道:“四哥这般说,那小弟自然是舍命陪君子,今天就跟四哥一醉方休!”
四爷摇了摇头,说道:“说什么一醉方休啊,这饮酒也要有度,喝到微醺便是,可别想着酒醉,那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