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大门大派的弟子会和师父求双修,说出去还不得笑死人,你那位主上若是正派弟子,那便更看重这些了,没一棒槌赶你出去,反倒给了你糖吃,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见羽道。

听了这话林润喜出望外,不想见羽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心里是把你当做孩子看,绝不是道侣或者彼此相爱,这只有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他自然要把你排除在外。”

林润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我从小就跟着主上,和主上亲密无间,主上有什么喜好习惯我再清楚不过。”

“那他之前的事你知道吗?”见羽反问,拿自己做了个例子,“就比如我,你只知道我是一个在逃的羽族,是谁追杀我,为什么追杀我,以及我是什么样的,你一概不知。你的主上也和我一样,他的过去你无法参与,同时也无法得知,他不肯告诉你,是因为他不觉得你和他之间亲密无间,所有秘密都可以共同分享。”

林润被这一番话打击的信心全无,他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第一次遇到主上,第一次和主上说话,第一次留在主上身边过夜,以及第一次梦见主上。

他已经不是什么天真纯洁的孩子,在第一次梦见主上后便清楚自己对主上的感情,这与他从小的信念并不冲突,相反他觉得这样能更好留在主上身边,光明正大的,理所当然的陪着主上。可是主上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大抵是多了一颗父心。”见羽道。

“我有爹。”林润握着拳头,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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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润这副模样见羽轻笑一声,把林润当做笑话来看,她觉得这个林润着实有趣,明明是个修士,偏偏在凡人窝里长大,带着凡人特有的食古不化,让她好笑。

看来当年在这走一趟着实划算,得了这么一个宝贝。

腰下的伤在隐隐作疼,那群剑修在她身上捅的伤口叫她现在都不敢显露真身,只能混在凡人堆里过日子,不过如今多了一个宝贝,她心里有了好主意。

“那就用行动表示。”见羽道,她蛊惑着林润,挑动那颗本就不安的心,“告诉你的主上,你可以与他并肩而立。”

“……怎么做?”林润望着见羽不解道,他只有练气修为,主上已经筑基了,修为的差距注定他无法和主上并齐。

“很简单。”见羽执起林润的手来,这双手还未沾过鲜血,还未执剑,右手中指留着极浅茧子,这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它更像一双富贵少年的手,握着缰绳打马从街上走过,去肆意青春好年华。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实力代表一切,林润你筑基了吗?”

林润抽回手来,见羽的触碰使他很不舒服,这是不同娘亲和主上的感觉,她虽柔软,但有莫名不安感,就如屋外那株妖冶的桃花树一般,所有人都想深陷其中,只有他会选择抽身离去。

“你越礼了。”林润硬邦邦道。

这话说的见羽笑弯了腰,她抱着肚子笑了半天,哎哟哎哟扶着肚子站好身子,一只手半搭在林润肩上,凑近了问,“到底是谁先坏了规矩,是谁先吐露心声,又是谁求而不得?”

窗外桃花簌簌落下,吹落在窗台,窗棂下的娇花微微晃动,一丝幽香传入屋来,林润精神一阵恍惚,望着见羽迷茫不然,上一眼还是红衣美人,下一秒变作另一眼,林润被这变化弄得心烦意乱,拨开见羽的手,转身出门去,只留一句余音,“告辞。”

见羽没有回话,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目视林润离去,过后提裙出门,从窗棂下撷花,那正直怒放的娇花被釆下后更显鲜艳,见羽低头轻嗅,却又轻嘶一声,伸舌舔去刺破的手指,不悦道,“贱种就是贱种,到哪都能落地生根。”

倒是方便了她行事,不用担心被那群臭道士发现。她吸食手指上鲜血,过后一片一片撕下花瓣放入口中,被撕碎的鲜花发出惊恐的尖叫,不久之后就在见羽手中化作飞灰消逝。

魔界有一奇花,名为枝魂,非花是活物,乃是游魂凝结而成,因游魂多怨气,这枝魂也非善类,其花妖冶瑰丽,其香慑人心魂,不知情的人误入此地,只会陷入幻境最后发狂而死,化作枝魂的养料,而枝魂之所以被叫做枝魂,就是因为每个花枝都养着一个游魂。

吃了可以养伤。

“他走了。”见羽眼神阴翳,被注视的枝魂紧紧簇拥在一起,好似一群人抱在一块瑟瑟发抖。

枝魂的功效有限,再加大剂量怕是会引起林润戒备,倒不如维持如今的状态,做一个红颜知己,待套出那只羽族真正所在地也不迟。

“看上去那只羽族也是元阳未泄。”她舔了舔手指,见不再流血放下手来,把目光放在林润消失尽头,过后轻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