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徐砾,徐砾这会儿根本无心理会他了似的。
施泽把桌边的矮凳子挪了挪位置,转头时无意又瞥见了徐砾放在小冰箱上的药瓶,上面的标签贴缺了一半。上次没机会看仔细,虽然名字残缺不全,他这会儿还是暗暗记了下来,然后不动声色地穿过茶几前狭窄的过道,坐到了沙发另一侧。
沙发发出嘎吱的响声,施泽捏着手机对着屏幕一脸严肃,徐砾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么大一个的块头在鬼鬼祟祟干什么。
施泽手机屏幕上亮着在百度寻医问药的界面,把徐砾小冰箱那瓶药的名字打进去,搜出来的回答五花八门,他看见神经类药物和精神类药物几项就有些慌神,两者差别实在太大,而他点着看来看去,越看描述得越严重起来。
虽然不太可信,施泽还是眉头紧锁。
“米线会坨了。”他注意到徐砾的目光,神色依然凝重,冷不丁蹦出一句掩饰道。
徐砾一愣,忍不住笑了笑。
“你把它养得很好,幸福的狗狗也需要命好的,还好遇见了你这样的主人。”徐砾说道。
他把煤球沉甸甸的身体掂了两下,递给施泽,施泽连忙手忙脚乱放下手机抱了过来。
徐砾问道:“你在干嘛?”
施泽说:“没干嘛啊。”
“行。”
徐砾不管他了,把那碗米线扯到了面前,拆开筷子搅了搅。
还没开始动筷,煤球在施泽怀里就汪汪叫起来,蹬着腿摇着尾巴拱来拱去,要往徐砾身上扑,于是啪嗒一声,施泽的手机也被踹了下来,刚好掉在徐砾脚边。
徐砾只一眼就睨到了施泽手机上的内容,施泽放开煤球火速来捡手机,摁灭了屏幕揣进兜里,缓缓看向徐砾。徐砾也愣愣疑惑地摸着狗头没移开视线。
“知道了?”徐砾登时了然,哼嗤一笑,率先故意开口道,“你不知道么,精神病会遗传的。”
施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住两秒,说:“什么时候的事?”
“当然是很早就开始了,”徐砾扔了筷子,眨眼说,“不过还是在休学之后啦,不用担心你跟疯子有过一段的。”
“徐砾。”施泽有些生气了,沉声制止道。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真的接受得了吗?我妈就是得病死的,因为无法重来,不如早点解脱也不错,你觉得呢?”
徐砾看着施泽哑口无言的样子,笑得更厉害起来:“其实你的判断一直都是没错的,我就是这种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所以根本看不上你们那个讲文明礼貌的虚伪世界,再来找我,我能给你一刀再把你捅了信不信?”
施泽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沉默着巍然不动,徐砾在他眼里终于看见了愤怒。
施泽朝煤球喊了一声指令,让它终于精神抖擞了一下,撒腿跳到了地上眼巴巴看着他们。
“你……”
徐砾还没说话,施泽就拉着他的手臂倾身靠过去,结实坚硬的身体像堵墙一样压下来。
施泽问道:“我能不能接受,你说了算吗,徐砾。”
徐砾被迫朝后躺在了靠背上,一只手被抓着摁在沙发底下。地方很小,施泽靠他靠得极紧。
“你放开我!”
“你想对我怎么出气都行,”一不做二不休,施泽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强行吻了吻徐砾头发,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来。”
小狗蹲在一旁舔了舔施泽的手,又舔了舔徐砾的,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危险的气息,收起舌头便再往后退了退,耳朵竖得高高的。
“你硬了。”施泽蹭在徐砾的颈窝里陈述出事实。
徐砾胸口起伏着,耳朵变得滚烫,粉红一片。他冷冷说:“狗趴我身上我也能硬。”
施泽不怒反笑,突然闷声说道:“可是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