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你干嘛这么问?”
程茵迈腿走了两步,又甩着马尾回头过来,调笑道:“我随便猜的,不过对你来说也问题不大,反正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活该什么都不知道!”
“程茵,你说谁什么都不懂啊!”施泽不乐意了,站起来回呛道。
程茵装作被吓到地跑开,跟他扬了扬手,抱着书追上前面经过的同班同学便走了。
施泽舒心地叹了口气,大咧咧插兜站在香樟树下,另一只手瞄准垃圾桶抬手一扔,矿泉水瓶哐当准确无误地砸进去。他潇洒拍拍手,扯着书包肩带打算也先出去。
已经站在楼道口看着的施泽父亲在余光里也是道不容忽视的影子,氛围跟着变得紧张严肃,施泽打转方向停下了脚步,站定在原地,看着他爸直直走过来。
理科1班的家长会在张超这次不愿多说废话、直言不讳的毒辣发言里稍稍提前结束了。
那天在办公室里差劲的态度使得施泽不可避免要被告上一状,他自开学以来的不良行为多多少少都让施泽父亲知道了些,其中包括和女同学早恋过的事实。
虽说是告状,但张超谈学生其实一向注意端水,也有肯定之处,只是建议了家长如果给了孩子手机,请尽早收回管控。
但对施泽来说,他再清楚不过,所以的夸奖都是不值一提的,他爸只会记得坏话。
“就是刚刚那个女同学?”施泽父亲低沉着声音,敛眉严肃地盯着他问道。
他一声不吭。
“把你的手机交出来。都是你妈妈惯的,上学带手机,就是让你带着胡搞的?!”
“我胡搞什么了?”施泽和他父亲差不多高,只是身板远不如军人出身的父亲宽厚魁梧,他一抬头反驳,气势汹汹到底也带着点怯。
施泽父亲曾经和他大伯一样,在部队服役十多年,即将提拔之时却因为身体原因抱憾退了下来,后来回到云城,去了晚报报社工作,从武转文,照样不改威严作风。
施泽父亲在晚报的主编工作一忙也忙了几十年,虽然工作繁忙,但他从前对施泽抱有很高期望,一心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完成他的理想。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不尽如人意,施泽越长大越不服管教,高傲自负是有了,可身上一点儿纪律严明、听话懂事的影子都没有。
“施泽,”施泽父亲一身喝令,“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等一下我就要走了,你妈妈找你要不到,现在就给我把手机交出来。”
“我说我胡搞什么了?”施泽同样拔高了声音。
徐砾在教室里散伙后第一时间跟着下来的,周围还没有几个人,他远远看着施泽和他爸走到一起,还没说话氛围就降到了冰点,才说了两句话就一触即发要吵起来——
“你没胡搞,你上次一晚上没回来把你妈妈急成什么样了?我看就应该把你关在外面,滚出家门,让你一个人去自生自灭!”施泽父亲手里握着带下来的资料,怒目圆瞪地喝道。
“好啊,不过你不是要出差么,怎么还不走,这个家长会开得太耽误您时间了。”
“你——”
施泽他爸气急就扬起手来,施泽却挺着脖子动也不动。徐砾一看吓坏了,张着嘴愣了愣,下一秒冲动就凌驾在了所有思绪之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管不顾往施泽身上一撞,碰瓷似的,施泽果然没注意过来,两人趔趄着往旁边倒退好几步。
“操!”
一阵疾风卷地,徐砾扑到了施泽身上。
扑到的同时徐砾暗暗急刹着车,可他心急如焚太担心了,好像冲得有点猛,站都站不稳马上就要脸着地了。施泽搂着徐砾的后背和胳膊往反方向推去,看清是谁之后顿时无语,他见徐砾被他推得又快往后仰,自然而然拉了一把,两人有惊无险的都站稳了。
“哎呀,对不起,我没看路走太快了……”徐砾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施泽。
“整天操操操的,脏话数你最会说,你要翻了天了!”施泽父亲逮着错处又骂道。
徐砾喉结滚了滚,心里登时虚得很。他转头看向施泽父亲,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脸歉疚地说:“叔叔,真巧,您是施泽的爸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