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拒绝,倒是也不躲,边欲拒还迎般和施泽纠缠着边下巴抵着施泽的肩膀,做贼心虚又有点高兴,往大厅里看了看,却登时安静了,缓慢挣了挣手。
施泽一开始紧握着徐砾的手,不满地回头看去,直直和黄臻对上了目光。
黄臻像是惊讶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朝施泽贱兮兮笑起来,施泽眉头越拧越紧。
出电玩城的路上施泽一直没有说话,徐砾背着书包跟在一旁,只感觉施泽越走越快,他走得急了头上冒出汗来,把新剪的头发发尾一圈也浸湿不少。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来了……”徐砾喘着气解释起来,“你相信我,施泽。”
施泽走到路口时停下来,直直往前走了两步,徐砾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施泽到底转身走进了岔道,率先踏进了宾馆大门。
一直进到宾馆房间里徐砾都忐忑不安,他难过地放下书包,为了寻求安全感把手放进口袋,用指甲抵着小刀的外壳想到黄臻那张可憎的面孔。
他和施泽被黄臻看到了。
徐砾等了一个星期的珍惜的一次惊喜约会被黄臻轻而易举戳破了伪饰,所有的与约会两个字相关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施泽沉着脸站在玄关处,受够了徐砾从见到黄臻起就开始的心事重重,徐砾越要挣开他,他越想拽过来,干脆捏断徐砾的手腕好了。
插上房卡后的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闭合着窗帘也亮堂得煞白煞白。
下一秒发着呆的徐砾就被施泽拽了过去,三下两下被扒了裤子按在浴室冷冰冰的玻璃门上。
“再怎么跟我装纯,也是欠、操。”施泽贴着他的耳垂说。
施泽低头咬了咬他的脖子,仿佛落下了一个给予痛楚的吻。
“是不是?”
徐砾睁着眼睛看花了洗漱台上的那排字,干涸的嘴唇微张,从喉咙里发出闷哼,说是,声音黏黏糊糊,听起来很软。
在青天白日里,他依然因为施泽短短一句话不知羞耻地有了感觉。
上学这天,楼下传达室的大爷一大早就拎着各班分好的信件送了上来。
徐砾去办公室补交早自习漏交的作业时,被张超叫住了。张超桌上堆了几封新收的文件,他又转头从办公室靠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捏了捏放在桌上:“刚刚传达室那边送来的,有人拿了个大袋子装着说给徐砾,袋子漏了点,里面装着这个。”
牛皮纸信封上写着徐砾收三个字,轮廓看起来很鼓,徐砾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知道是谁送的吗?”张超探了探身,多关心道。
倒春寒来得猛烈,办公室里没来得及开暖气,徐砾似乎怕冷,衣领拉在最高的地方,脖子一圈都围住了。他点了点头,说:“知道,是之前在酒吧打工的时候他们扣下的工资。”
“那怎么现在送来了?”
徐砾对着张超冒精光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上周我叫上朋友去找他们理论了一通,经理看我可怜,也有点交情,就给了。”
“好吧,”张超说,“以后不要跟那些人来往了,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徐砾乖乖说道。
“钱记得收好,财不外露,别丢了。”
徐砾拿着信封离开了办公室,他在楼道里揭开往里看了看,没有仔细去翻,脸色冰冷地将信封往校服口袋里塞。
这是黄臻送来的钱,差不多有三千块,是当初徐砾分给黄臻过的抽成,现在居然被黄臻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他边想着事情边上楼,脚步有些迟缓,使劲把信封露出来的那半截折弯了塞进口袋,衣服拉链都被扯开了些。
徐砾踩上平地时被最后一级楼梯绊了一下,他扶着栏杆抬起头,碰见施泽正站在教室后门和程茵说着话。施泽笑呵呵晃着腿,一抬眼,也看见徐砾揣着左边口袋那一股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停在那儿。
他笑起来真好看,真开心,光明磊落的样子,徐砾想道。徐砾隔得远远的看到过很多次,觉得有些光芒似乎就是照不到尘土里。
施泽逐渐收起了笑容,程茵跟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