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承乐还不知道现在的青松阁基本有一半落进了君卿的手里,任他也不会想到孟寒生竟然如此信任一个刚收了一天不到的弟子,所以他虽然不耐但还是保持着恭敬站在禁制前道:“孟长老在么?我寻你新收的弟子有一事要谈。”

君卿坐在床上,搭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半晌他心念一动,袭承乐就被放了进来。

袭承乐沿着路一直走,却是不见孟寒生,反而一眼看到站在路的尽头等着他的君卿。

他眼珠微微一缩,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想起自己那耻辱的那段日子,袭承乐的脸拧了起来几乎想要揪起君卿的衣襟狠狠骂他一顿。

不过袭承乐还是有着几分理智的,因此他还是稳了下来,之前时间匆忙,现在他得了空,总算可以好好的打量一番君卿了。

“你混进天海宗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半天没打量出所以然来,袭承乐决定先口头威胁对方两句。

君卿看着他,道:“我该有什么目的么?”

袭承乐咬牙:“你还跟我装!你难道不知之前给我的那枚丹药让我……”

他的面颊边冒出两根青筋,最终还是把那几个有辱斯文的字眼给咽回了嗓子眼里。

君卿挑眉,那丹药他知道会有问题,却不知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不过袭承乐好好站在这里证明那丹药的问题不大。

那时候袭承乐的状态,不吃丹药迟早要完,既然享受了丹药带来的好处自然也需要忍受那一点点弊端了。

不过看袭承乐这神情似乎颇为有些古怪,应该是服下丹药后出现的症状令他丢了面子,所以才会耿耿于怀到现在吧……

君卿心中这一想已经把袭承乐的情况给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知道丹药有副作用的情况下还给袭承乐这件事,袭承乐这人品性虽有几分可圈可点之处但他绝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

“那丹药有什么问题么?”君卿适当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来,端是无比无辜。

“那丹药从你手里拿出,你怎么会不知它有什么用?”袭承乐怒道,“先是丹药,现在又混进我宗门来,你看你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君卿道:“我这丹药是当时与我同行之人交予我的,他跟我说若是碰上了紧急情况便可服下一粒,我自己也吃过确认丹药没有问题,莫不是你自己出了问题当做丹药的问题了吧?”

袭承乐一噎,他狐疑的盯着君卿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当然他失败了。

他自然不可能千里迢迢去找石逸轩对峙,可是也不能全信君卿,又咽不下“怀孕”卧床的那段黑暗历史,当下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君卿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道:“不管那丹药效果如何,其实你也算是逃过了一劫,那时我在那里看到了他们所作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沉默下来,袭承乐看到君卿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

陵城的那件事,算是他人生中的一块阴影了。

之后在回到天海宗的一段日子里他总忍不住回忆起那些凡人们疯狂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去药峰求了安神的灵草。

而陵城那一事最大的事情便是宗主的亲生女儿折在了那里……

修士一旦结婴便要“斩白虎”,可以说是绝了后代,而元精对修士来说事关修炼弥足重要,想要子嗣还是修为,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宗主不惜折损修为换来了的唯一一个子嗣就这样死了,怎样不叫他心痛难忍。

因此得知消息过后,他想要屠光陵城,却又惧于西方魔尊,心境动荡之下只能憋屈的闭关稳固自己的修为。

见袭承乐神色松动,君卿手指翻动,顿时一小罐东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说起来,我还有个重逢礼物要赠予你,这是我平日洗头时用的香膏,对于滋润发肤有着很大的益处,不知你喜不喜欢……”

袭承乐的眼神定在了君卿的手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玉瓶,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显得极有诱惑力了。

袭承乐挨了一会,终于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朝君卿伸出了手。

不是他不想矜持,实在是……他的头发等不了了啊!

拿人手短,袭承乐也不好再就丹药的事计较,不过他还是想到:“我先前见你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忽然就来了天海宗?”还被孟寒生那人给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