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烨也不知用这个词来形容是否正确,但这是现在君卿给他最直观的感受。
君卿这样的状态不过持续了两秒钟, 很快他眨了眨眼, 神色又恢复了清明, 只是月烨却觉得那股清明中带着淡淡的倦意。
像是一株半开不开的睡莲。
月烨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冷冷看向那医修道:“喂,他怎么了?”
明明走之前君卿还好好站在那里,现在却连头上的锥帽都拿了下来,月烨看着那医修心中升腾起一股杀意出来,大有发现他动了什么手脚后便要将此人给剁成肉泥的气势。
医修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你出去了多久么?”
月烨气势一顿,抿了抿唇。
“我方才替他诊脉过,他体质急虚,先前似乎还生过一场病,在这里站得久了会感到晕眩也是正常的。”医修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这时候他才开始慢悠悠的打开储物袋从里面取出几件药材出来,然后堆到了洁白的桌面上去。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月烨的心中有些打鼓,明明这医修看起来十分文弱,却在他说话的时候好似带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他不自觉就矮了对方一头来……
此时君卿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疲倦而沉静的注视着这两人。
医修同君卿的目光刚一相碰,便不易觉察的转向了别处,他低头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拨了拨那些灵材,而后便往吊在火坑上的小炉中加满水,而后静待水烧开。
月烨看着君卿,表情有些愧疚——君卿前几日确实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那时他竟没有发现对方生了病……
他忍不住握住了君卿的手,对方的身材堪称消瘦,但那双手却生得骨肉匀称,皮肉更是水滑细嫩,触在指尖就好像是在摸着一块雕琢完美精致的暖玉。
月烨将五指嵌入君卿的指缝间,轻轻握了一下。
就在此时医修转过身来,打断了月烨的动作,他道:“你过来帮我看火。”
月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没说什么,松开君卿的手而后转身道:“要怎么看?”
医修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把火维持在这个程度上,这些灵材想要煮药都需要特定的温度。”
月烨皱眉:“我知道了。”
他并不懂医修那些门门道道,只看对方在那里摆弄着那些药材,时不时指示他将火调大调小,而后往炉子里添上一些东西,动作繁琐的几乎叫月烨以为这人是在故意折腾他了。
过了许久总算弄出了一碗浓黑的药汤出来,医修把碗放到月烨手上道:“你给他灌下去吧。”
月烨看了眼手中那散发出几乎叫人反胃的苦意的药汤黑了脸:把这玩意给那狐狸灌下去?怕不是对方会直接掀了碗吧!!
医修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难道你要我亲自去灌么?
月烨不语,对这个医修的观感再次下降了不少,他端着碗走到红玉旁边,拍了拍自他回来的时候就呼呼大睡睡得极沉的红玉,反复几下才将人给叫醒。
这家伙,刚才不还挣扎不停么?现在倒睡得跟头猪一样。
月烨心中鄙视一番,在红玉睁开眼后单手将他的下巴给掰开,然后把一碗药汤给倒了进去。
他的动作令那边坐着的君卿感到有些无法直视,只能默默移开视线去。
那药汤月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光闻到那味道都知道绝不是多么好受的东西,所以在倒完最后一滴后月烨果断伸手捏住红玉的嘴巴以免他吐出来。
红玉就这样被迫将所有的药汤通通给咽了下去,都不带缓冲的那种。
于长情看着挑了挑眉,表情略微有些戏谑。
在喝下那药汤后,红玉的一张脸仿佛都变成了猪肝色,他浑身都几乎要痉挛起来,月烨一时间都要怀疑自己刚才给他灌得其实是毒药了,于长情见他难受,点点手指撤去了白绸,于是红玉整个人就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捂着自己的嘴跪在地上拼命干呕,几乎要将自己的心肝肺都给吐出来。
哪怕再不喜红玉,月烨在此时也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