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兽神的提议令他十分心动,不过仔细想来他到底是否能成为“神”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首先散修盟已经盯上了这边,单梓良身为散修盟下任盟主他的失踪必然会受到重视,兽神在陵城潜伏数千年谋划到此的势力,之后必然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暴露在阳光下。

到时候其他两洲的那些魔尊会容忍他对自己的领地下手么?

当然,如果君卿加入了兽神的阵营,之后到底鹿死谁手还很难断定……

想到魔尊,君卿忽然想起了于长情。

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上次他走之前,这人好像被他给气得不轻。

虽然于长情经常自说自话,戏还有点多,但君卿是不讨厌他的。

尤其看了于长情房内那许多的画像,再加上隐约梦见的过往,令他向来空无一物的心中开始对这人有些在意起来了。

君卿好像有些明白君瑾说得对那些对他好的人好一点的意思了。

若是一个人做到这样的份上,他还能熟视无睹,那他就真真正正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了。

以前君瑾不去想这些东西,是因为总有人替他做决定,于是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偷懒,什么也不去想,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每一件事都要他自己亲身细细感受,在做出决定。

也幸好,这种感觉虽然有些艰难,不过也不算难受。

想到这里君卿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心道就当是还石逸轩这个人情好了。

他转过头看到还在等着他的答复的兽神,道:“这也算是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下来不太好吧。”

兽神挑眉:“哦?”

君卿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决定。”

“可以。”辛夷也不是什么心急的人,反正君卿在他的手上,他能感觉到君卿原来的实力应当不差,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才跌落到现在的境界,并且他身上似乎隐隐带着封印的气息。

辛夷对于君卿这个同类势在必得。

“不如我先带你去看看献祭吧。”

君卿不动声色,“献祭”这个词总是与“牺牲”相连,他记起了之前那些被捉的天海宗弟子。

也不知袭承乐回去通风报信得怎样了?

见君卿点头同意,兽神笑了笑,上前拉住他的手,而后打开了通往祭坛的路。

“祭典已开——”一个有些渗人的声音响起,君卿看到自祭坛下方的路延伸了出来,道路的两侧的灯也一排排的点燃,此时天色不知何时完全黑了下来,就连星月也不见得。

视野中仅剩下了那道通往祭坛的道路,再然后有鼓声敲响了。

那鼓声并不响亮,却莫名传的很远,听到时那“咚”的一声就好像敲在人的心头一样,叫人无端感到心脏一颤。

兽神与君卿立在祭坛的最顶端,看到一队人沿着那灯火的路缓缓往这边走来。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恶鬼的面具,最前面的戴着白色面具的几人扛着一面巨大的鼓,那低沉的声响便是从他们手中传来,之后跟着的人戴着深蓝色面具,口中低呜着奇异的音调。

在最后,戴着绿色恶鬼面具的人手中拿着绳子,拖着数人走了过来。

君卿一眼看出那被拴在绳子上的是那几名被擒的天海宗弟子。

不知这半日他们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原本脸上所带着属于修士的高傲已经消失殆尽,独剩下人类的惊慌失措。

那苍白的男人闪现在祭坛前,低语道:“将祭品带上。”

祭坛前,一个青铜鼎缓缓自地下升起,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雪亮的刀。

苍白的男人的脸上也戴上了一赤红的恶鬼面具,他举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