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志愿者拿着扫把和畚斗清理现场的时候,校长有些恼怒地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喊道:“本来想着让你们放松一下,这都高三了啊,明白什么是高三吗?学习不认真就惦记着搞事情搞事情的,你们看看现在好玩吗!说过多少次了,校园里不许玩火,你们是都把学校老师的话当……”
操场上原先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其他班的同学都有些尴尬的在下面玩着手指。
程跳看了眼自己刚刚手臂被鞭炮嘣到的地方,此刻已经有些红肿了。他默默地将手往后伸去拉了拉小娘娘的袍子,轻声道:“嘶,我不行了我得去冲个手,你掩护我。”
小娘娘瞥了一眼主席台上,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挡住了程跳,“你先把袍子穿上吧,你这一身白太显眼了。”
程跳应了声,嫌弃地抖了抖刚刚沾了不少灰的袍子后才又把它套到了身上,跟后排的老师解释了原因之后,他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操场。
刚往教学楼的方向还没走两步,他就看到了远处的蔺简,他冲对方招了招手,“你先别回去了,操场那边校长还在骂人呢。”
“我靠,那边什么情况,那老头怎么突然就炸了?”蔺简拎着塑料袋小跑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操场,他也听到了操场那边传来的骂声。
程跳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瞥了眼主席台的位置后嗤笑道:“没办法,高三一个班在主席台下面放鞭炮,把校长气得不轻。”
蔺简沉默了片刻,突然感慨道:“牛逼,这个创意我也想过,但让老白给一票否决了。这帮人干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说着他握住了程跳的手臂,想拉着对方找个地方看看膝盖怎么样了。
“撒手,疼!”这一下正好握住了程跳刚刚被嘣到的地方,疼的他有些用力地将对方的手甩开。
蔺简有些焦急地掀开了他的袖子,看到那一处红肿后他皱起了眉头:“你手怎么了,突然就肿成这模样,你又背着我悄悄上哪去掏蜂窝了?”
程跳将袖子往上撸了些,轻轻地吹了吹看上去更肿的手臂,随后撇嘴道:“掏你个大头鬼,我刚刚让鞭炮嘣到了,不过你手里拿着的是啥?”
蔺简看了眼手中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有些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这几样就差不多了,这下子还得跟你再去一趟医务室。”
……
程跳本来觉得这只是小毛病,拿水冲两下之后就差不多了,可蔺简硬是将他强行拉到了医务室,摁到了校医的面前问情况。
校医看了眼伤口后淡定道:“不算很严重,我给开个药膏,你一天涂两次。没事尽量别去碰手了,过两天就好。”
说着他从玻璃柜里拿一管红霉素软膏递给了程跳,然后淡定地指了指一旁的二维码:“五块,自己扫码。”
蔺简很自然地接过那管软膏一起放进了塑料袋里,随后拿出手机扫了一下那个二维码付款。
离开医务室后,两人去了教学楼后面树林,那里有一张长椅。让程跳坐下以后,蔺简半蹲在地上伸手将对方的黑袍掀了起来,“你把裤腿掀起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程跳点了点头,伸手将袍子拉到了大腿上,然后弯腰准备卷裤腿。可刚拉自己裤脚的时候就发现了膝盖那处的白布料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这让他有些意外地将两边的裤子一次性全掀到了大腿处。
只见左腿膝盖上有个挺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右腿相较之下要好一点,只是膝盖破了皮还冒了点血丝而已。
看到伤口之后,蔺简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靠,你都没感觉到疼吗?”
程跳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怎么可能不疼,疼死我了。”但他也总不能在操场上就开始嚎吧,那样多丢人啊。
蔺简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一下消毒水,随后轻轻地涂抹在他的伤口处,边涂嘴上还边骂骂咧咧的,“该,让你先前装逼,这下知道疼了吧。”
程跳默默地盯着蔺简的头顶,对方正在认真地替他将伤口消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没由来的鼻子就酸了一下。
晃荡了一下小腿后,他小声抱怨道:“你轻点儿,疼死了。”
“疼死你算了!”蔺简冷哼了声,但手上的动作却变的更轻了些,还将脸凑近了些轻轻地往伤口上吹风。
要说疼的话,倒还真就没有那么疼,程跳从来都不是个娇气的人,平日里磕着碰着的比这个严重的也不少,甚至他跟齐凰珖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打一架,可能都会比这严重。
但此刻他却仍旧将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撑在长椅上的那条手臂微微颤抖着,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这么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是什么时候了。
贴完印着灰太狼的卡通创可贴后,蔺简仰头看着他轻笑道:“我给你呼呼了,没那么疼了吧,这招是不是贼牛批。”
程跳吸了一下鼻子,将受伤的那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这只手也要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