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替祁决捋了捋额间散乱的发丝,两人侧卧相对而视,姿态眼神极尽缠绵,但荆舟的声音却是捎带笑意的冷:“不过,要是你的阿衍真出现了,讲不定我也会想方设法将他杀掉的。”
说话间,荆舟的手滑到祁决耳后,拔出他放在枕边的长寂。
寒光刺破温柔黑暗的夜,明晃晃的架在祁决脖子上。
祁决不慌,也不忙,只淡淡的哦了声:“我知道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眼神里却闪过极狠厉的杀意,荆舟被刺得背后一凉。
“啧,就凭这个眼神,让我觉得再捅你两刀也无妨。”
“是吧,或许我们最后也是刀剑相向的。”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荆舟放下了长寂:“看来我这脑洗得,不大成功。”
祁决又往里蹭了蹭。
“舟哥哥。”
“嗯?”
“是不是有人给你动了手脚,让你失去记忆的?”
“差不多,鬼主还猜到了什么?”
“你的头疼和这个有关?”
“聪明,百发百中。”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祁决沉吟一瞬:“好吧,有需要你同我说。”
荆舟笑了笑:“鬼主这么上心?”
“你这失忆蹊跷,怕有后患。”
“行啊,不过我最大的后患,大概就是鬼主你吧。”
祁决笑:“也是啊。”
荆舟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会儿,明天就回玄寂山了,路途远的。”
翌日一大早,荆舟就和严家主辞行,毕竟他带着三个徒弟一个郁公子,现在还搭上了鬼界之主,怎么有脸再叨扰下去。
用过午饭后,师徒一行人开始往玄寂山返程,祁决自然跟着他们山一程水一程的走。
他带了足量的话本,一路上不停投喂戚无谓,又时不时下厨做饭,一行人氛围倒是谜一般的和谐。
“鬼主这么落魄么?连路费也要蹭玄寂山的?”
“舟哥哥这么小气么?我们血谣宫也是玄寂山的邻居,出门在外,邻里间互相帮忙不应该?”
“邻居吗?我以为守山人的身份相当于狱卒。”
“哦,也是,在舟哥哥这,我们血谣宫就是监狱,我们这些囚犯都是罪该万死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夏日天热,祁决从路过的瓜田里摘了几只西瓜,因为他们鬼族体质寒凉,祁决把西瓜抱在怀里片刻,就变成冰镇西瓜。
荆舟拿过冰镇西瓜切片装盘,夸祁决真好用。
“当然好用,夏凉冬更凉,舟哥哥要不要过来解暑?”
“不敢不敢,怕我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