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陆迩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仿佛死亡之前的人生经历回放。现代社会的、兽人世界的,各种画面交杂在一起,让他恍惚中产生了即将命丧的预感。
他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耳畔似乎响起了一个同样焦急的声音,含含糊糊,像老人的喃喃自语、又像垂髫小儿的咿呀学说。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充满了担忧,似是在鼓励他再努力坚持一下。
这个声音出现之后,陆迩感觉自己身体又变得沉重起来,身上的疼痛变得清晰不少,仿佛突然回到了现实。
感受着陆迩的手越来越松,角感觉自己的血也在慢慢地凉下去。
他低下头不住地亲吻着陆迩的额头,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
可除了徒劳的呼唤,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关着的门被推开,一个穿得十分神圣的老亚兽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对上角茫然中还带着一丝怒气的视线直接破口大骂:“你就在那干看着?!”
门开之后外头的光透进来,角才看清这个老亚兽满是皱纹的熟悉的脸庞,微微一怔,下意识叫出了那个有些陌生的称呼:“祭祀?”
“叫什么叫!”老祭祀毫不客气地走过来,扫了地上已经虚脱、嘴唇开始泛白的陆迩一眼,从腰间直接抽出了一把刀,扯过角的手腕,“哧啦”一下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那两个负责接生的亚兽顿时吃惊地叫了一声。
角被伤了手腕,不怒反喜,瞬间反应过来——该死,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他身体里有生命之心!陆迩现在流失的不是能量,而是生命之力!
把流血的手腕凑到陆迩嘴边,角轻轻捏了捏陆迩的下颌,让他张开嘴,小声道:“陆迩,多喝一点。”
老祭祀“哼”了一声,斜眼看了一眼那边两个迷茫的亚兽,心里又暗骂了一句,在自己的兽皮袋子里装模作样地掏了一会儿,抓出一把青绿色的粉末,洒进陆迩的身上,一边故意说道:“有我的神药,配合崽儿父亲的血,他就可以恢复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