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协归看了眼许觅手里被捏得变了形状的糖,沉声说道。
几乎是立刻,许觅吓得飞快把糖放回桌子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孟皆。
孟皆摸摸他的头,笑容温和,“傻觅觅,三叔话里的糖可不是指着这个。”
说完看着孟协归,“有毒没毒不得试过才知道?总比有些人,空着手就想把人打发了强。”
说话的同时,孟皆拆开那颗糖的外包装,塞进许觅嘴里,温声问:“甜吗?”
许觅呆呆地点头,嘴巴鼓鼓的,只含着不敢舔。
“甜就对了,三叔那有更甜的,就看他肯不肯给了。三叔,做人不能太小气,何况,做人后爸。”
孟皆似笑非笑地,和孟协归眼神争锋。
孟协归冷静下来也明白了,这小子就是看自己在公事上阻碍他,现在故意给他添堵。
看着鼓着腮帮子,傻愣愣的,像只小仓鼠一样看着自己的许觅,孟协归也是很疑惑,夏染和许榕生两个聪明人,怎么就生出个儿子,这么单纯?被利用了,还感恩戴德。
冷冷一笑后,孟协归出声:“难为你这么替二叔想,我也不能辜负你一番好意。许觅以后也是管你二叔叫一声伯伯的,就留在这。”
看向孟协凯,“二哥,就拜托你帮忙看顾一下。”
这种留下来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前者是单纯的以客人身份留下来,限制更多;而现在以孟协归继子身份留在这,明面上也算是半个孟家人了,很多场合也可以以孟家人的身份出现,行事便利很多,在孟家受到的限制也少一些。
孟协凯点点头,沉声道:“也该这样,你和夏染沟通下,怎么说是母子,太冷漠让人说闲话。”
孟协归有些为难,“我和染染刚稳定些。”
“那就缓缓再说。”孟协凯说完起身,整整衣服,“协归,来书房。”
眼看着孟协归就要走了,许觅大着胆子上前,眼神带着希冀,问他:“孟叔叔,我,我妈妈好吗?”
孟协归神情复杂,不可否认,许觅长得很像夏染,连小动作都一样,紧张害怕的时候耳垂会红,眼睛也特别的亮。
声音缓和了些:“很好”
想到他的身份,心又硬了些,“她现在还不想看到你。”
许觅晶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强撑着笑,“那,那我不找她了,麻烦您照顾她好吗?妈妈手术后,经常会头疼的,伤口疼”
“嗯。”
孟协归应了声,不再和他多话。
客厅里只剩下孟皆和许觅,佣人早被打发出去。
孟皆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刻意语气轻佻的:“觅觅,哥哥还有事忙,下次来看你。”
伸手揉揉许觅的脑袋,大步离开。
精神骤然放松下来就会很累,今天也做不了其他的了,许觅回房间休息。
如孟皆所说,他的心机都是小心机,今天见识后,果然,如孟协凯、孟协归他们,才是真的玩心机,谈笑间,一不小心可能就掉入他们步好的陷阱,然后步步错。
哪怕是亲人间,都不敢放松警惕。这样的生活,真的累,反正许觅是享受不来。
——
“少爷,您歇会儿吧。”
手下一边扶着祁曜,看着他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担心地开口。
才刚刚能落地,老中医交代了每天只能下地练习不超过两小时,还不能是一次进行。现在,单次就一个多小时了。
祁曜丝毫不听劝,执意练习走路。
脚接触到地面的感觉并不好,尽管进行了药物治疗配合针灸、按摩,在真的下地的时候,腿也是软的,支撑不起整个身子。
只能一边被人扶着,一边架着拐杖艰难迈步。
手掌被摩擦得红肿发疼,腋下也硌得疼,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祁曜能感觉到,身体的透支,理智上知道该停下来了,可无论如何就是不想停。
只要有停下来的念头,脑中就会浮现许觅苍白的脸。
如果不是他的腿,那天他可以更快找到他,跑过去抱起他,安抚他的。如果不是这双腿,他和许觅不会来到这,他也不会离开。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没有如果啊,祁曜你在想什么,不许,不许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