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不适地睁开眼,他这一觉睡了很长,导致刚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接着,他想起那个似乎在夜里沸腾的梦境,大脑空白了一瞬,下一刻才断断续续接上。
可惜即使接上了,他还是满脑子糨糊。
梦里的一分一毫都清晰到可怕的地步,他不需要仔细回想就能想起鲛人说话时的表情。
叶潜起身下床,穿衣时不慎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皱起眉。
但他管不了这一点疼痛了。
他推开房门,守候在外的护卫当即说道:“小将军,您受伤未愈,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我没事,”叶潜轻轻摆了摆手:“那群流匪抓到了吗?”
护卫露出难堪的神色:“还没……”
那窝流匪不同以往,他们在逃窜这方面实在太有经验,像一窝狡猾的老鼠,每次都是刚要抓到就跑了,磨人又气人。
叶潜:“他们现在在哪?”
寻常的匪盗可没有这么能跑的,还是和正经上过战场的老兵赛着跑,他皱了一下眉,从这窝流匪里察觉到一点不同的气息。
护卫引着他走到地图前,用手在牛皮纸上画了个圈:“他们现在在这,明琢山,附近最深的山林,我们的人进去排查都要好几天,足够他们再跑一圈了。”
叶潜思索片刻,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在今天晚上撤离。”
“这群流匪不管了吗?”
“管,”叶潜露出一个笑:“只是和老鼠比打洞,你是赢不了的,既然如此,何必要白费力气呢?”
护卫明白过来:“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当晚,围在明琢山外侧的官兵们全部紧急撤退,他们匆匆忙忙,连升起的篝火也来不及灭,看起来就像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山里的流匪观察着他们的动静,嗤笑一声:“我看这群官兵就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呢,当我们是傻子么?”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第一天过去,风平浪静,流匪没有出来的迹象,官兵也没有出现的痕迹。
起初几天里,流匪们还能镇定自若地谈笑风生,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推,他们也要坐不住了。
没有谁愿意一辈子在山里,或许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会,可他们不行,他们爱玩,爱美酒爱美人,在山上早就要憋疯了。
又过了几天,其中一个流匪试探着下山转转,不仅没有来抓他的,还被老鸨拉进春宵楼,痛痛快快地一度春宵。
有一就有二,看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其他人也大胆起来,先是三两作伴,随后越来越多的流匪也跟着下来。
到他们在城里看不到那群官兵的影子,这才彻底放下心,大摇大摆地出了山,拿着抢来的钱财寻欢作乐。
然而还没乐几天,那群官兵又出现了!还把他们抓个正着!
流匪头子十分不服气,阴阳怪气道:“小将军真是好能忍,为了抓我们,不惜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佩服。”
护卫翻了个白眼:“谁等你们一个月了,我们早就去别的地方,解决好几波人了,你以为还专门等你们啊?美得你们。”
流匪们:“……”
“把他们都关起来,看好,一个也不能放过。”叶潜说着,骑上马背:“不要浪费时间,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官兵们齐齐应声:“是。”
护卫却骑着马过来,小声对叶潜道:“小将军,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看起来似乎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