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一直到很晚才走,叶南免原本想留他在王府过夜,但他坚持要走,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就坐着淮南侯府的马车回去了。
蔡文这件事,同时也让叶南免想了很多,忍不住就想,若有一天,兄长知道了自己对他不轨的心思,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错的,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彼时的他能够做什么呢?
晚上的时候,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心里一团糟,乱哄哄的,总感觉要抓住点什么才能安心,早上兄长送给他的那个福袋被他拿在手里,不舍得将福袋捏皱了。
反正睡不着,叶南免索性起来,睡得迷迷瞪瞪的叶澈赶紧跟在他身后,被叶南免抬手制止了。
开门看见隔壁兄长的屋子里还有着光亮,叶南免当机立断,突然跳起来跑回屋子,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条被子。
叶澈看着面前一阵风飘过的主子,很不能理解他这是又要干什么,怎的突然将被子抱出去了?得到不用跟着的吩咐,叶澈就蒙着头继续睡觉去了。
叶南免想都没想都赶紧敲门,好似生怕自己突然反悔似的,敲好之后就乖乖等着里面的回应,但是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声音。
叶南免微微有些不满地瘪瘪嘴,又敲了一下门,力度也比之前敲门的大了一倍有余。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一个听起来有些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可是阿免在外面?”
不知道为何,叶南免感觉耳尖悄悄升温了,他小声嗫喏道:“是我。”说完才反应过来,声音这么小,兄长肯定听不见,于是又加大声音,“是我,哥。”
里面立刻传来声音:“你先等一下,待穿好衣服再去给你开门。”
穿衣服?叶南免脑海中冒出来这几个大字,脑子里也只剩下这三个字。
难不成兄长没有穿衣服?我现在是否可以装作没听到直接进去?兄长将我赶走了一个人在屋子里都不穿衣服吗?兄长没穿衣服的样子应该很好看吧!
叶南免感觉迷迷糊糊的,眼睛恨不能直接穿过这扇门,看兄长没穿衣服的模样。
即便从小到大都与兄长住一个屋子,可他从来没有看见兄长没穿衣服的模样,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以前怎么只顾着睡觉,都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啊?
现在叶南免那颗心里装着多么强烈闯进屋的欲/望,心里就装着多么强烈的懊恼。
太失策了。
光是想象一下,就鼻血哗哗流。
叶南风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那不省心的弟弟抱着被子,鼻子上挂着两条长虫,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居然是两条长长的鼻血的叶南风瞬间慌了,身体反应已经快于大脑的反应速度,立刻将人拉到房间里。
借着闪烁的灯光,这会儿终于看清了,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而叶南免好似傻子一般,呆头呆脑的,人是进来了,但是魂儿也好似被勾走了,到现在还呆呆地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也完全是僵硬着的。
叶南风一瞬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先给他止血,还是先将人的魂唤回来才好。
不过貌似他也不会招魂,这个选择好似根本不用选择,于是他也不管还抱着被子,像个傻子一样傻乎乎站着的叶南免,立刻去水井打水,又将他那已经粘上几滴血的被子拿开丢在一旁,用毛巾沾了水拧干后给他敷后脑勺。
不一会儿才看见那越流越凶的鼻血暂时得到了控制,这会儿叶南免也总算回过神来,却低着头看着地上,好似地上突然长了一朵花儿。
叶南风一巴掌拍过去,不过力道很轻,怕一不小心又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鼻血回流。
“你这是看什么,可是地上有花儿让你看得移不开眼了。”
叶南免心想:“不是地上有花儿让我看得移不开眼,而是我面前的你让我看得移不开眼,只好看地上不存在的花儿。”
“我今日生辰,想与哥你睡。”嘴上却是乖巧得很,那张还没长开的脸溢满了委屈和撒娇。
叶南风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一下,揉揉他的头,“以后若一个人睡不惯,可以来与我睡,不必非得找什么借口,我是你兄长。”
叶南免赶紧抬起头,又看到了他哥松松散散的衣服,赶紧微微别过脸,强行将眼睛移到别处去,“这可是哥你说的,只要我想要来与你睡,你都不可以拒绝我,一辈子都不可以。”
说罢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对这件事太不认真,又将眼睛转过来看着他哥的脸,这张脸看了很久,应该不至于再看出些什么事来吧?
答案是不能,他哥这张脸越看越好看,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叶南免感觉若再不移开眼,恐怕鼻血又要出来作乱了,只好又强行挪开眼。
叶南风看着他眼里的固执,笑着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爽快地笑着答道:“可以,一辈子。”
叶南风可不知道,他这句话之后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让当时的他恨不能跑回到现在,打醒那个被弟弟乖巧懂事的外壳迷得脑子都不用了,只想着再揉一揉弟弟柔软舒适脑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