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点点头,道:“南风公子确实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前段时间你二人闹别扭,现如今你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叶南免点点头,看到蔡文脸上带着些缅怀遗憾之色,猜想他可能在想他那个过世了的兄长。
叶南风对于很多人家的深宅密事也知道不少。
蔡文还有一个兄长,只可惜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发病死了,之后淮南候夫人伤心难过,因情绪过度不稳定,还间接导致小产,蔡文便是不足月生下的。
从此以后,淮南候夫人将其视为掌中宝,出去一步都怕磕着碰着,坚决不许他出去,整日盯着他,连家门都不能出一下,此次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蔡文才能够出来走一走,但是身后也跟满了一群人。
只可惜这里是宫学,连贴身小厮都只能在午饭时进来,而此次因为是以相亲为目的的学习,自然连贴身小厮都不能进来了,故而蔡文这才能够如此自由。
叶南免不知道身处其中的蔡文觉得如何,但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换作是他,肯定是受不了成天被人拘着,即便那个人是自己亲生母亲也不行,自己的人生自己怎能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只是这些话,叶南免不打算说出来破坏眼下这还不错的心情,而且说了也不管用,若是以后蔡文有需要,只要差人去一趟凌安王府,他必竭尽所能帮他一帮。
蔡文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叶南免应该是想起来自己家里那点事,表现得不甚在意道:“我也想过,若是我也有一个兄长,恐怕如今我也跟你一样,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哪里当真了,即便我当真有了一个兄长,恐怕也不会如你与南风公子感情这般好,又怎会还因为哥哥与别人亲近而吃醋了。”
听到这话,叶南免炸了,跳起来作势要抓住蔡文道:“珍骥兄,未曾想到,你嘴竟如此坏,编排我洒脱阳光的形象,我何时因为自己兄长与别人亲近而吃醋了?”
之前两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现在被大喇喇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蔡文赶紧躲开,只是他常年被逼着呆在院子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身体,又怎么能够比得上叶南免常年锻炼的身体呢?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叶南免的手掌就已经招呼在了他肩膀上。
蔡文赶紧讨扰道:“璆鸣手下留情,为兄可受不住你这一掌,为兄说错话了,璆鸣便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叶南风不顾他讨扰,一巴掌直接拍下去,蔡文瞬间连声喊道:“哎呦,哎呦,我这肩膀,恐怕得脱臼……”
叶南免:“……”
“珍骥兄,演得过头了,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恐怕连你皮都没拍下来一点。”
蔡文瞬间收住夸张的表演,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整理了一番衣服,才道:“抱歉,失礼了。”
叶南免眼里含着笑意,捂着嘴道:“无妨。”只是那泄露出来的声音证明,他这并不像无妨的样子。
蔡文没有理他,省得找不自在。
倒是这一通闹腾,将那原本翻滚起伏的心思压了下去。
其实又哪里能不在意,这个想法存在他大脑里面十多年了,从他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夜晚总是折磨着他。
更怕每天晚上不经意间睁开眼,看见床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当自己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感觉。
怕突然醒来之后即便不睁开眼,也能感受到亲生母亲那灼热的视线恨不能将空气考热,穿过厚厚的杯子,将自己也给烤熟了。
每个孩子都希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希望母亲的视线留在自己身上,可蔡文却不,他甚至极度害怕母亲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刹那,害怕那双眼睛灼热的温度将他烤化,让他死都不得安生。
第32章 论不要脸
后花园中,夏日的骄阳撒在大地之上,太阳照耀下的花草树木都暂时停止了吸取养分的忙碌,收起了自身毛孔,避过这炙热的骄阳。
屋外的花草树木如此,然而屋内之人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烈日的炙烤,嚣张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三皇子,你们又输了,此次我要想想画什么,才能在下次你们输了的时候让其他人还有地方可画。”
班无声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周围,作为他搭档的祁静姝有些嫌弃地微微皱着眉头,但是脸上还是洋溢着愉悦的微笑,因为这次他们又赢了。
此时几乎每个男子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墨汁,而女子那香喷喷的脸上不好将墨汁这种东西画上去,故而每次输了都是男子来承担一切后果。
叶南风脸上被班无声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狐狸,还在左脸上,看起来让他本就出色的脸更好看了,班无声心里连连叹失策,卯足了劲想要再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