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低头看看玉佩,觉得乌兰达这提议或许可行,刚准备解下玉佩,却被解无移按住了手腕。
解无移道:“三神为何种下它尚且不知,共渊之言也尚未解意,暂不可贸然行事。”
听他这么一说,季青临也发觉自己与乌兰达似乎有些冒失。
抛开龙血树能在眨眼间重生不谈,单就它的针叶与汁液的用途而言便已十分奇特。
它的针叶能够封魂,而汁液能抑制肉身腐烂,看上去,它的存在仿佛与“人”有着莫大关联。
这棵树是三位神尊种下的,虽然不知他们种下它的原因,但共渊说的那一句话显然意味深长。
如果玉佩真的是引发某种后果的机关要处,在不知“起点”与“终点”究竟指的是什么之前,贸然仿照三神的做法埋下它实在祸福难料。
沉默片刻后,解无移转向乌兰达道:“先留人在此守树,以防再有人来此取针。”
乌兰达点了点头,回身走到那批兵士跟前,吩咐道:“你们几人暂且留下,待我下山后着人将衣食驻扎之物送来,再安排轮守接替。”
众兵士纷纷称是。
乌兰达想了想,又正了神色严肃道:“今日所见之事不得外传,违者军法处置。”
乌兰达平日里为人随和,但领兵之时军纪却一向严明,一众兵士本就被方才所见惊得有些回不过神,现如今听他语气不似寻常那般随意,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忙不迭应下。
守树之事既已安排完毕,三人便也未再继续在山顶耽搁,沿着来路往山下行去。
上山时,他们已经将沿途不少拦路的荆棘枯枝劈开,此时那条被清理出的小径还依稀可辨,加上林中雾气已经散去,视野便不再如先前般朦胧,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了不少。
但南山毕竟太高,他们启程下山时又已是傍晚,没过多久,光线就一点点暗淡了下来,整个山林逐渐被夜色笼罩。
解无移拔出青阿照明,加上树缝中倾泻而下的缕缕月光,三人走得倒也不算艰难。
乌兰达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最是受不了安静,见两人都不说话,便自顾自开始没话找话,一路喋喋不休,恨不能把自己这千年见闻都绘声绘色炫耀一番。
季青临自觉见闻颇少,也乐得听他絮叨,乌兰达见他听得认真,便如打了鸡血般讲得更加起劲,偶尔添油加醋,堪称口若悬河。
天黑之后,山林比白日更加寂静,除了三人踩上枯枝落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和乌兰达絮絮叨叨的话语声,几乎再无其他响动。
乌兰达说了许久,似是觉得口干舌燥,停下话头,目光在解无移和季青临身上搜寻了一番,舔了舔嘴唇道:“你们也真是的,上山也不说带点水,就不觉得渴吗?”
季青临闻言好笑道:“你自己不是也没带?还好意思说我们?”
乌兰达撇了撇嘴,刚欲再说些什么,解无移忽然定住身形,抬起手指在嘴边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二人立即闭嘴,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片刻后,一声尖利的鹰啼从树林深处传来,三人一惊,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一团白影如利剑般飞窜而来,急急如漏网之鱼。
作者有话要说: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白居易《长恨歌》
第74章 山林黑影惊飞雀
紧接着, 四周出现了大片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响由远及近,转眼间便已近在咫尺。
十几道黑影自树后闪出, 皆是一袭黑袍裹身, 手中长刀寒光逼人, 齐齐向三人刺来。
季青临本能地觉得这些人是冲着龙血竭而来, 抱紧了手中放着龙血竭的包裹后退一步,却恰好撞上了解无移的胸膛。
解无移一把将他拉到身后, 抬手青阿出鞘,一把荡开了迎面劈来的长刀,接着便顺势横扫,将靠近的一人刺翻在地。
季青临眼明手快地低身一个翻滚,到那倒地之人身侧夺了他的刀来, 抬头便迎着另一人手中的长刀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