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霁宁,国家一级运动员,运动职业是射箭。
但这个自我介绍,太可笑了。
没有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是会坐在轮椅上的,也没有一个射箭运动员,会恐惧箭靶。
白玉台上箭靶的黄心,就好像那个夜晚,他从心理科出来的路上,朝他直直撞来的卡车的远光黄灯,刺眼而灼目。
他连着车一同被抛旋上天,翻滚得他头晕目眩,又在顷刻间重重砸下,血顺着他身上不知在哪的伤口从脖颈倒流入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里,他就在这样被带着铁锈的血腥气息中,在冬夜的寒风中,在一片由温热而逐渐变冷的血泊中,感觉身体也跟着一点点地变冷。
萧霁宁闭上眼睛,就像他被抛起又落地那样,身形晃着就要倒下。
可他倒在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中,那人身上还带有自己熟悉的气息,冷冽凛然,却不会让他感到寒冷。
萧霁宁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角看到京渊的面容,也看到了男人望着他邃深的双目。
“我没事……”萧霁宁动了动嘴唇,轻轻从京渊怀中离开。
他稍稍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或许是因为他方才的举动吓到了他们,又或许是他此刻脸色真的难看,而七皇子和八皇子更是从席间直接站了起来,若不是京渊提早一步接住他,估计他们两人已经冲到白玉台这边来了吧?
就连阿史那克都有些怔然,愣愣地问他:“云楚陛下?”
“朕没事。”萧霁宁垂眸开口道,声音有气无力的,“只是方才有些头晕。”
席书连忙道:“或许是陛下昨日受刺,伤到了身体。”
阿史那克皱着眉——他不瞎,自然能看到萧霁宁转过身后,脸色便在一瞬间陡然变得苍白,唇瓣更是如纸不见一丝血色。他想,也许萧霁宁是真的不舒服;也或许,这只是萧霁宁为了逃避与他比箭使出的苦肉计。
所以阿史那克没有说话。
但萧霁宁却挥挥手,再次重申道:“朕没事的。”
阿史那克问他:“那这箭,还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