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熟练地添了水,拿起砚台边上的烟松墨,不缓不急地磨起来。
天乾帝瞧着这手法,忍不住笑了,“一月不见,这手法倒是长进了不少。”
那可不,那日回去跟贺惜朝一说,后者立刻找了十几二十根的墨条,让萧弘练着,不管是站姿、手势、轻重、水量,都相当过得去。
就为了某天来帝王跟前大献殷勤,说来真是一把辛酸泪,萧弘大概能体会到后宫妃子想尽办法讨好皇帝的辛苦了。
“儿子回去特地练过了,怎么样,是不是不比您跟前伺候的差吧?”
天乾帝沾了墨,下笔拭了拭,“凑合。”接着又没好气道,“你要是读书也有这份心就好了。”
“这您就别为难儿子了,真没那天赋啊!”
萧弘低头看了眼龙案,折子叠了小山高,一小半已经批完了,另一大半还等着翻阅,忍不住感慨道:“都说当皇上舒服,可儿子来了这么多趟,您不是在批折子就是在议事,唉,真是太辛苦了!”
天乾帝回头瞧了他一眼,惊奇道:“今日是怎么了,嘴巴裹了蜜一样。”
“哪儿能啊,这是由……由衷而发。”
马屁一个个拍上去,拍得天乾帝浑身舒畅,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说得再好听也没用,该抄的书还是得抄,抄不完,背不会,你自个儿掂量着。”他看了一眼边上,抬了抬下巴,“去吧,这儿不用你。”
小桌子和小椅子已经备好了,黄公公亲自给萧弘布置好笔墨纸砚,“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萧弘轻轻一叹,一屁股坐下,翻开《论语》,然后拿起笔抄。
天乾帝瞅了瞅,忍不住嘴角往上一扬。
萧弘此人跟读书反冲,清正殿内太安静,他抄了两页纸,不免就开始犯困。
一声清咳从边上传来,萧弘脑袋一顿,清醒了,他目光看向旁边,只见天乾帝正聚精会神地批阅折子,时不时地还写上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