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在自己眼前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沉默。每次见面除去打声招呼,问问学业,他居然跟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交流,更不用说了解穆泽的生活。

耳畔还回想着男孩绝望无助的声音,穆函整晚整晚地无法进入睡眠。是不是当自己安然入睡的时候,他的小儿子正在地下室里呼唤他的名字?是不是当自己为谈下一个合同而微笑的时候,他的小泽正在承受无尽的折磨?

‘咚咚’,敲门声响起,穆函抹一下脸,把照片放进抽屉,

“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父亲…”穆辰站在桌前,“小泽已经入学了。”

“恩,”穆函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沉默片刻,空气总流转着窒息的味道,“他适应的怎么样?和寝室同学的关系好吗?”穆函突然开口道。

穆辰点点头,“寝室同学品行都不错,”略略一顿,旋即有些艰涩地开口,“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小泽没有参加军训。”

身体原因……穆函闭上酸涩的双眼,这么多年的虐待,小泽的身体已经被毁掉了,但是他现在连带自己儿子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

“我去学校找小弟好不好?父亲,我领他去医院……”穆辰有些急急地开口,却被穆函伸手打断。

“他不会跟你去的,”穆函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他现在不会像跟我们有任何牵扯,你若是去了,反而会让他更加厌恶。”

穆辰颤抖着双唇,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个女人呢?找到了吗?”

穆函向后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道,“她被秦家人从医院带走了。”

“秦家人?”穆辰疑惑地开口,旋即想到那晚将穆泽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秦家大少,秦松,他还记得那个男人看向他们时充满杀意与厌恶的目光。

“这件事不用管了,一周以后,穆家主母就会病逝。至于秦家那边,会好好招待她的。”穆函语气冰冷,甚至是带着一丝憎恨的。

孟琴湘怀着穆泽的时候,身体就有些虚弱,本来是要将孩子打掉的,但琴湘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而穆泽出生后,琴湘的身体就更加虚弱了,不到六年就去了。

穆泽跟琴湘长得很像,这也是穆函自琴湘过世后,穆函下意识地避开与穆泽见面的原因之一。原本只是想缓一缓,等对琴湘的逝去不再那般伤心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却没有想到,因为方婉容的原因,对穆泽的忽视愈演愈烈。

只想着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见到穆泽,却没有发觉,每次见面的时间都那么短,几乎连眼神对视的时候都没有。

怎么会如此忽略自己的亲人呢,一次次,一次次的漠然转身,不知在少年心上划下多少伤痕。

穆函忍受着心中的刺痛,无力地挥挥手,“回去吧,看看小盈。”

穆盈毕竟是女生,感情更加细腻一些,不同于两名男人的隐忍,穆盈的悲伤更加明显,那天混混沌沌回到家时,便高烧起来。

穆辰双手握拳,看着疲倦的父亲,点点头,转身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男人一手扶额的身影,透出深深愧疚与痛苦。

别墅的地下室,他一直没有勇气下去,倒是方婉容房间里的药剂,被他派人全部搜了出来。除去疗伤的药剂,更多的却是那个女人从方家实验室里拿出的不允许发售的试验药剂。

那个女人,居然一直把他的儿子当成试验的对象……穆函狠狠地闭上双眼。他当然不会只是将方婉容关在精神病院那么简单,只是,想起有关秦松的传言,或许,交由秦家处理更合适。

第18章

中医专业,大一的课程基本上都是理论课,穆泽和霍洪文在寝室里,天天捧着本厚厚的大部头,从古代典籍,到现代中医理论,墙上贴着人体穴位图,两个人睡觉前都会从头到尾背一遍。

王学海看着两人背得疯魔的样子,心有余悸地拍拍头,“还好我当初是学理的,这么背东西,脑袋都成浆糊了。”

曲振国耸耸肩,“主要是医学院那几个老国手要求太严,这才大一,以后还有他们受的。”

霍洪文一片茫然地回过头,“你们在说什么?”他一直在背各种草药的特性,注意力太集中,没有听到后面的谈话内容。

“没事,”王学海怜悯地拍拍霍洪文的肩膀“兄弟你继续努力,我中午帮你打饭。”

霍洪文一脸感动地抓住王学海的手,“兄弟你太够意思,救星啊~~”

“哎,怪不得每年报中医的人这么少,原来真的这么苦逼啊,还以为是别人夸张呢。”曲振国抓起一块糯米糕往嘴里塞,一边说道,“听说研究生更夸张,要跟导师出去实习,整理资料,累得跟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