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一个世界,只是有些困难吗?
这些能力者,对自己的小癖好有着足以超越生命重量的疯狂。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生死,所以唯一能让他们在意的东西愈发让他们偏执,再加上他们与生俱来的疯狂,成为了江奕奕如今所看到的模样。
收藏家稍稍俯身,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江奕奕,说完了下半句话:“那个让医生得出这个想法,那个早有预谋的‘他人’是谁?”
江奕奕似乎猜到了对方所谓的“退而求其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收藏家的语气从方才的某一刻起就保持着愉悦:“我对他很感兴趣。”
“收藏一个世界有些困难,但收藏一个客观存在的‘人类’,是我所擅长的领域,尤其是对方也在星狱的前提下。”
收藏家若有所思的挨个数了过去:“李一河?有可能,他所拥有的智慧,确实超出了想象,如果说这是因为他跟新世界有着无比密切的联系,那完全可以理解。”
“白沧?也有可能,他的能力确实很奇怪。”收藏家看向江奕奕:“在能力者的能力都跟心理、精神以及思维有关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压制其他能力的能力……”
“医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鉴于新世界跟能力有着密切的关联,如果白沧是因为跟新世界存在特殊关系,而拥有跟所有人都不同的能力,那也不让人意外。”
“除此之外的话……”收藏家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忽而看向江奕奕:“简思的奇怪之处,在于他太无害了。”
“当然这也可以用另一个状态下的他很危险来解释,但他……”收藏家寻找了下措辞:“跟一切格格不入,不管是无害状态下的简思,还是危险状态下的简思,都给人一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
“换个思路来思考的话,不够奇怪,就是他最奇怪的地方。”
收藏家得出了最终结论:“是简思?”
江奕奕给了他一个姑且算是疑惑的表情。
“最关键的是,只有简思是跟着医生来到最底层的,而白沧跟李一河一开始就在最底层。”
“考虑到,推动医生做出这个选择的‘他人’,跟医生之间必须存在某种联系,以确认医生最终会抵达他想要的终点,那一开始就跟着医生出现的简思显然更有可能是那个特殊存在。”
“所以,果然是简思吗?”收藏家有些遗憾:“我不是很喜欢他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他的真实,能不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
收藏家在得出答案之后,想结束对话的意图毫无掩饰:“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去找他玩了?”
江奕奕稍抬了抬下巴:“坐下。”
收藏家迅速坐回椅子。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这很危险。”
收藏家对此毫不意外:“意料之中,如果他真的跟新世界存在某种紧密联系的话……”
江奕奕打断了他的话:“他就是新世界。”
收藏家坐直身体,哪怕已经足够克制,依旧无法掩饰他的愉悦:“那就是我所想要的。”他的眼睛是真的在闪闪发光:“绝佳收藏品。”
这是他们会有的反应,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意味着无法击溃的强大存在的是普通人,而第一时间为这其中所蕴含的危险和刺激而兴奋的,是能力者。
“你清楚他弄死你不需要费力就行。”江奕奕朴实无华道:“事实上,我不觉得收藏他比收藏一个世界简单多少,但如果这是你的小癖好的话,请随意。”
至少比他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好多了。
收藏家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出几步,又若有所思的停下了脚步,扭头对江奕奕道:“医生,鉴于白沧的目标明显是你,我觉得你该清楚一点。”
“他同样不值得信任。”
门口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收藏家下意识回头,跟注视着他们的白沧对视了一眼。
白沧不紧不慢的晃过茂盛到足以形成障碍的绿植,在靠窗的桌旁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注视着收藏家。
气氛有些沉默,又有些紧绷。
沉默被江奕奕打破了。
他对收藏家道:“你可以走了。”
收藏家没急着动作,维持着跟白沧的对视,稍稍克制了下愉悦的情绪:“你别有所图,可远远没到能被医生信任的地步。”
“但很遗憾,”白沧拉开椅子,坐到了他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所有人之中,他最信任我。”
“那确实值得遗憾。”收藏家不仅不急着走,还反过来走回到桌子前,饶有兴致的问江奕奕:“虽然白沧在不失控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很理智,但他依旧是能力者。”
“而能力者能为自己的小癖好,做到什么程度,医生应该已经非常了解了——从我跟异常者身上。”
“我很清楚。”江奕奕看了眼白沧,道:“他想要什么。”
白沧注视着江奕奕,露出了一个笑。
收藏家的目光在江奕奕和白沧之间来回两遍,为他们之间的奇怪氛围。
“你可以走了。”白沧瞥了眼收藏家:“还是你想留下来?”
他用平平无奇的语调说出了满怀威胁的话语,楞是将“留下来”说出了“死在这”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