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彼岸表面失落,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竟不知道自己在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会如此怯懦,希望别人来帮他做这个决定。
瞧见花彼岸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季听白有些许不快。和他在一块有这么不开心吗?
有幻术,有季听白,花彼岸申请出院的过程非常简单。
只是体检疫苗这些步骤不能少,花彼岸还要在病房里待上几天。
季听白就读贵族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花彼岸想要入校就得提交体检报告。这是给每一个学生的保障。
新生活在即,花彼岸当晚竟然失眠了。
看了会教学视频,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三点,才勉强迷迷糊糊睡着。
大概睡得不安稳,花彼岸梦到自己做过的坏事。
说坏其实也不算坏。他本就花妖成人,观念与人类不同。在人类立场里算坏事,在植物里并不算什么。
人类觉得事情坏,只是人类吃了大亏的借口罢了。
妖修进入道门,本就惹眼。同门师兄弟瞧他小小的一只花妖,以为他好欺负,将他带入林中想要抢夺他的资源,结果反被他用树根捆绑,被他夺了灵石。
植物界里,土地面积就这么大,养分水源也都有一定的数量。想要长得好,自然要抢。
花彼岸不觉得师兄弟的行为怎样,只是他们不如他机智,输给了他而已。
原以为成王败寇,输给他就心服口服,想不到那几个师兄弟反过来告他一状,说他妖性未驯,利用灵植欺辱同门。
花彼岸跪在审判台,给不出证据又被找出大量来自师兄弟财物的他只能按门规受罚。
三十鞭刑,逐出门派。
掌门和师傅坐在高处,俯视着受罚的他。花彼岸看不清师傅的脸。几个同门师兄弟在旁偷偷嬉笑,得意的嘴脸丑陋至极。
啪。
鞭子打在身上,他的衣服似乎破了。
又是一声,啪。
他的背脊发冷,似乎流血了。
一道道鞭子打在身上,可能很疼,也可能是他熬过太多次雷劫,受过太多的伤,梦中的他竟没有太过难受。只是有点可惜,泪水浸湿双眼,他更加看不清师傅的脸了。
等三十鞭打完,花彼岸的背脊已经找不到半块好肉。
四周的人纷纷散去,场景逐渐变为虚无与黑暗,剩下前方逆光而站的师傅。
花彼岸不想离开师傅,小小的他急急忙忙爬起来,只想请求师傅不要抛弃他。他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只有师傅一个亲人。
他可以受罚。这事他的确有错,不该抢夺别人的钱财。无论谁被查出抢夺同门资源都要被严惩。
他可以以后都不再惹事,改掉花妖的习性,只求师傅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师傅果然没有离开,等着他跑近。
明明胸腔里有千言万语,可等花彼岸跑到师傅身边,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都在审判台上说完了。唯一能说的,似乎只有求师傅留下他的奢望而已。
可他有资格吗?
他师傅可是修炼无情道的仙君,是天下间出名的赏罚分明。
花彼岸低垂着脑袋,跟每个犯错后不敢面对家长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