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般熬煎了半个月,他实在没法子,只好趁休沐日回家乔装一番,扮作小厮模样从后角门溜出去,寻那幕后之人拿个主意。
只是他自以为能掩人耳目,却不知黄雀在后,自他出门陈鱼就不着痕迹地缀着他,穿街过巷,进入一处寻常酒肆中。
萧明暄的荒唐事越传越离谱,连营区外面都听到了风声,直接导致他的几位美貌表妹纷纷打了退堂鼓。
宸妃气得蛾眉倒竖,把不成器的儿子唤回宫里一顿臭骂。
“每次给你议亲,你都要闹出点名堂!”她抄起茶杯想往儿子头上砸,又实在舍不得,犹豫间被萧明暄抢了下来,还嬉皮笑脸地劝道:“母亲,小心烫了手。”
宸妃顺势一指头戳到他脑门上,怒道:“都二十了还没个正经样儿,还是小时候打少了!”
“母亲最慈爱不过,哪舍得打我?”萧明暄哄起他亲娘来驾轻就熟,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万一父皇得了消息要收拾我,还请母亲救儿一条小命。”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胡作非为导致亲事告吹,宸妃早该习惯了,发作一番气消了便罢。
两宫贵妃虽各有一子,养育方式却截然不同。
萧明玥自小被顺妃从头管到脚,恨不得连哪只脚先穿袜子都要过问,宸妃对儿子则是放牛吃草,随便他去野。
拘在格子里的男儿养不出广阔的胸怀。她就瞧不上顺妃那种巨细靡遗的管教养卫,生生把皇太子养成个多愁多病的笼中鸟,比她娘家那些女孩子还娇气。
比起战战兢兢、半步不敢踏错的太子,萧明暄日子就逍遥多了,宸妃不太管束他,觉得男孩子粗砺些无妨,摔摔打打才能成长。
她的儿子本性嚣张,也不必非要刻意去做个谦谦君子。
皇帝虽然动不动就责骂这个轻狂不羁的小儿子,其实宸妃心里门儿清,皇帝即使早早立了太子,对那个性格温吞毫无魄力的萧明玥也是不太满意的。
可惜他儿子少,实在没办法挑三拣四。
宸妃抚着胸口喘匀了气,横他一眼,嗔道:“你这混小子,当年差点让你父皇打死,怎么不长记性,又与连家的人牵扯什么?”
“我这是帮我哥呢!”萧明暄打着哈哈,“免得他狗急跳墙,再使人来烦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