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筹码太低?”无悔看着他道。
“非也,”朝砚笑了一下道,“那与无暇在一起的人修正是在下的师父,且人修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毁人姻缘的事情,晚辈不能做。”
“他是你师父……”无悔喃喃道,“那便更不能成,若如你这般油嘴滑舌,不知道能骗多少人,”他缓步朝着朝砚走了过来,明明不疾不徐,却是转瞬之间便到了朝砚的面前站定,月华流照,还带着些许草药的香气,这样的人若遇上真心之人,必然是爱他护他舍不得伤他一分的心,却不知是谁那样的狠心,将一颗真心摔的粉碎,“你听着,你去做了,你师父无非是少了一个可以忘记的人罢了,既能拆散,就说明他们不合适,可你若不做,我就要了你的命。”
威胁十足,奈何杀意不足。
“前辈若想要晚辈的命,只管来取便是了,”朝砚勾起一边唇角道,“晚辈保证站着不动。”
“你断定我不敢?”无悔的眼睛微微收缩,尖锐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朝砚的脖颈之上。
“我断定你不敢,”朝砚直视着他笑道,好像是在闲谈,而不是脖子上架着一把利刃。
两人对峙,就像是无声的博弈一样。
“我不杀无辜之人,”无悔将那匕首收了回去,匕首合鞘,发出清越的声音,“你走吧,我的确拿你无可奈何。”
“晚辈告退,”朝砚行了一礼,刚刚转身的时候却听那冷清的声音道,“讹兽与人修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一个连喜欢的话都没有办法坦诚说出口,一个是连讹兽的天赋都未必分辨出全部谎言的生物,他们的结果……会是悲剧。”
“不能用说的,便用写的,讹兽善谎,心却真诚,”朝砚停了下来道,“前辈可知我为何无讹兽的天赋却可以辨别你们的话语真假么?”
无悔冷哼了一声:“你自是聪慧,辨别又有何难?九尾狐族同样能够辨别。”
“比晚辈聪慧之人这世间多之又多,只晚辈自己而言,听讹兽一族言语,除了用脑子,还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听,只有那样才能明白一个人心里最深的心思,他的目的为何,”朝砚抬眸看向了他道,“就像前辈这样的,看似诉说讹兽与人修的不可能,实则不过是在……希望有人能够将您从那个深渊之中拉出来。”
月光下修长的身影震颤了一下,那冷清的声音之中染上了愤怒:“你在胡说什么?!”
“晚辈只说自己看到的,若是说错了还请前辈不要见怪,”朝砚对着那愤怒的目光笑了一下道。
无悔如何跟朝砚无关,这个人伤心也好,绝望也好,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又不是涉及性命事情,没有谁有义务将另外一个人从冰冷的深渊之中拉上来,能做的只有亲人,爱人和友人,或是出自于爱,或是出自于责任感,但是就朝砚与无悔而言,他们只是陌生人。
朝砚没打算插手管这件事情,即使第一次见到无悔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将自己埋藏在冰天雪地之中很久很久,并且拒绝所有人救援,总有一天会死在里面,他也没有打算插手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