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抗药性让她提前醒来了一个小时。
由于末端以一种巧妙的形式嵌入血肉, 三条义肢仅仅被除去了需要用电的功能,没有被卸掉。季小满小心翼翼地动了下——她的四肢都被某种复杂的固定机械锁在了椅子上。
她的附近没有人, 但肯定有监控设备。季小满继续装晕, 不动声色地缓缓动着, 试探锁住自己的机械构成。
和作为领袖的余乐不同, 一个年轻女孩在地下城苟活多年,又为偷取电子脑相关的信息费尽心思,季小满对摆脱控制很是擅长。
手腕处的固定并不算复杂, 虽然被改良了不少, 她认得这种锁。
双手的关节处藏了两份腐蚀性液体,只需要物理机关便能触发。自己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触发它们, 把两种看似无害的润滑成分混合起来。逃离这把椅子不是问题,难的是暴露后的事情——就算获得了活动的自由,她也未必能离开这里。
也许她被关在某个高规格的囚室中, 而看守能在五秒内到达。腐蚀混合物只能用一次, 万一再被哪把锁拦住, 她未必有胜算。
季小满一边仔细分析手腕上的锁,一边调整呼吸。
“小满。”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头颅像是灌了铅那样沉重,季小满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它抬起——她的母亲正端正地坐在她面前,满面熟悉的微笑。
假货。
季小满只用一眼便辨别了出来——和钱一庚一战中,由于改变过形态,母亲的肢体有着不可逆的耗损。面前的母亲虽然逼真,但双臂和双腿的长度和结构都有微小的区别。
作为机械师,她对这种微不可察的误差再熟悉不过。
当然,秩序监察也可以把母亲的电子脑直接剥离出来……只是自己在明面上是“阮闲的支持者”,维护脑和身体的不可分割性。若是他们真的那么做了,自己未必会再承认“母亲”的身份。
想了会儿阮教授现在的状态,季小满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反抗军其他人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