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通信不是太方便,时尉也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也只是在期末考前寄了一封信说再见大概会晚一点回来,所以出了火车站后,根本没人来接。
时尉侧头问路远之:“饿吗?”
路远之的视线落在时尉拉着他的手上,这是两人刚才为了不走散才牵到一起去的。
明明这不是他和时尉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但此刻却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大概……因为自己太寂寞了吧……
“远之?远之!想什么呢?!”时尉用肩膀撞了路远之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在想等一下吃什么。”路远之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那跟石头一样的胃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的胃早就刀枪不入了嘞!”时尉打趣了一下,便用力攥紧了在自己手里的爪子,“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小摊子,味道可好了。”
县城到他们家缩在的镇上,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冬天天色黑得晚,这会虽然才六点左右,但已经黑得快看不清爪子了。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赶路比较好。
火车站附近有个小摊子,卖的东西也简单,就单卖个馄饨,但味道很好。
皮薄的馄饨一碗没几粒肉末末,但是面皮却很韧,敢开始吃的时候面皮软中带着一丝的弹牙,汤很鲜,很透亮,浮着几丝紫菜,半透明的豆芽给汤添上了植物的香和鲜甜,味道很是清淡,虾皮很少,就只能偶尔吃到一点,但就是这么点虾皮给人一种寻宝似的惊喜,每当吃到虾皮时总要忍不住高兴一番,然后对接下来的寻宝更加充满期待。
馄饨很烫,南方的天气让人很难受,但是在又湿又冷的环境里,热气腾腾的馄饨最是能抚慰满身的疲惫,从舌尖,到胃再到全身,好像都变得热气腾腾起来了。而身体中的疲惫,则是毫不留情地被这热气通过毛孔给赶出了体外。
不过也因为馄饨很烫,所以并不能一下就吃完,还没吃到一半,剩下的馄饨就糊了,面皮吸饱了鲜甜的汤汁,变得更加有滋味,这时候温度也到了适口的范围,嚯弄着勺子往嘴里扒拉就行了。
吃完一碗分量不算多的馄饨,时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阵白烟从他的嘴里漫出来,似乎将整个世界都要模糊了。
路远之吃得满,时尉吃完了,他还剩下了一半,被时尉呼出的水蒸气糊了一脸,路远之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时尉。
“吃你的!”大概是路远之的冷硬也被这雾气一起给模糊了,时尉做了一个平时不敢做的动作——伸手揉了揉路远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