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的头发衣服都是有点乱糟糟的,洗得虽然干净,但上面打着好些补丁,一看就是穷苦出身。这孩子不是他家的,走廊里又这么多人,路振宁是不好意思打他的。
又听他将路远之说得那么可怜,虽然没有明确的指责,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着他们家太忽视人。
走廊里的人可不少,有病人,有家属,白衣芳刚才过来的动静可不小,又是大包小包又是哭。哭得不是人心烦意乱。
到医院里来的人不会是什么都好的健康人,身体不舒服,精神压力又有些,听到人哭,下意识的都不高兴,这人还没死,哭丧呢!
但睁眼一看,看到那么娇小那么漂亮可怜的女人,下意识地就宽容了一些。
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啊,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还来医院干什么呢?
听着漂亮女人的哭声,病人和家属们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都沉默着没出声。
人都是要看热闹的,路远之醒了以后就和白衣芳闹,信息量十分巨大,又是后娘又是好姐妹的,听得人眼神微闪。
自古后娘不好当,不管当好当不好都要被人说,但孩子也不是什么好当的,脾气差了些要被人说让后娘难做,是个不好管教的,脾气太好,遇上坏一点后娘,日子就更难过了。
人爱看热闹是不错,热心肠的是不错,但很少有人会连事情都搞不清楚就上去拉架的,于是这会儿这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劝两句。
“他爸,是我不好。”白衣芳一见形势朝着她未曾预料到的方向走去,立刻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上前拉住路振宁的胳膊。
“是我对远之的关心不够,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你别骂他,我做的不好,孩子对我有怨气是应该的。”白衣芳的声音悲切,脸色的泪水未全部擦干,衬得她水灵灵,既漂亮又惹人怜惜。
“阿姨,那你下次要多关心关心远之,他衣服破了都没有给打补丁,在宿舍睡得也不好,穿上连席子都没有,他都是直接穿着衣服睡在床板上的。”时尉没说白衣芳有多不好,只是三言两语地将路远之的“近况”说了出来。
时尉说的是实话,路远之的衣服从来没有人给他打补丁,因为路远之的衣服破了,他就不要了,直接给捐了,然后穿新衣服。
睡得床确实没有席子,不过用来铺床的被子用的是丝绸被面,夏天躺着也是凉丝丝的,一点不热。
时尉说的话都是掩去了一半,但那掩去的那一半没了之后,路远之就成了一怎么听怎么是个小可怜的可怜虫。
脑补可不是后世才出现的,光凭时尉说的这些个,围观的路人们就在脑内将路远之想象成了在后娘手里连吃饱饭都困难的遭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