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爸爸和郑妈妈倒是为这个社会付出了很多,他们奉献了大多数的时间,留给儿子的却寥寥无几。

又过了几年,郑直上了小学。他的爸爸妈妈越发忙碌了。

不过不要紧,那时候的郑直已经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了。

他能够忍受得了热油溅到胳膊上的疼痛,也可以忍得了冬天里用洗衣服时刺骨的冷水,更能忍住孤单的夜晚。

他不怕鬼,因为他的床头有一只有点破旧的大熊陪着他,那是废品站的老爷爷送给他的。

他把熊洗刷干净,又找来自己小时候穿过的小马甲,给熊穿上。

熊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小铃铛,已经有点生锈了,也出不了声音。

但是依旧很可爱啊。

郑直小朋友,可以克服这么多困难,却始终克服不了小学生的天敌――数学。

他被郑妈妈强制压去了补习班。

补习老师算是熟人,是住在他们楼上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石,单身,听说被人说了不少闲话。她在另外一所小学担任数学老师。

她在家里开了个小补习班,赚一点外快补贴生活。

来上补习班的,几乎都是石老师任教那所小学的学生,只有郑直不是。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不过他不在乎,总是埋头苦战数学题,誓要把他斩于马下。

郑直还记得,那天是零三年十月二十四号。

等他做完那张卷子,周围的小朋友都已经被爸爸妈妈接走了。

只剩他一个小朋友,还有石老师。

石老师用轻柔的声音问他:“你爸爸妈妈今晚也不回来了吗?”

郑直点点头,跳下椅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我要回家了。”

“可以再陪老师一会儿吗?”

“老师自己一个人也寂寞啦?”郑直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呀。”

“那你到沙发上坐好,等老师一下。”

石老师给郑直打开了电视,郑直乖乖坐到沙发里。

他那时候个子很矮,腿也短,两条腿是悬在半空中晃悠的。

他就这样晃悠着双腿,用遥控调换电视节目。

石老师把客厅的窗帘拉上了。

室内霎时间变得昏暗起来。

郑直奇怪得望向石老师,问她:“是要看电影吗?”

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石老师的眼睛,只依稀看见那两瓣细长的嘴唇一张一合,说:“我要过来了。”

郑直给她让出一大片地方,用小手拍一拍沙发,说:“来坐呀老师。”

身边的位置陷下去了。

两片艳红的嘴皮子又开始张合,郑直注意到她的口红涂得很厚,带着一点化妆品的香味――那是他妈妈身上没有过的味道。